第二日，绿袖天刚亮便溜到后院找送菜的婆子打听外面的小道消息，等到她转了两圈，还和角门的婆子耍了一把牌，各院子里才刚刚有起来洗漱的动静。
后院往来的人渐渐少了，绿袖掸了掸身上的褶皱，作势要走，可是步子迈出去，却又将脚收了回来，“对了！朱婶，早上我来的时候看见四夫人在假山后偷偷烧纸呢！四夫人家谁去了吗？我怎么没听说？”
朱婆子原本笑嘻嘻的吃着绿袖孝敬的牛肉条，听了绿袖的话，面色忽然怪异了起来。
“朱婶你那是什么表情？怎么了？”
“没什么，小孩子家家的，瞎打听什么？快走吧！等一会大家该都起来了！”
“到底谁怎么了？三老太太信佛，听说从来不立规矩，若是四夫人娘家发生了什么事，三老太太会不让她回去？朱婶！你知道我好奇心重，趁着这会子没人你就说说嘛！我你还不知道？我又不会告诉别人！”
朱婆子犹豫了一下，最终道：“其实告诉你也无妨，这件事咱们府里的老人儿差不多都知道，四夫人烧纸，其实是姑奶奶的忌日快到了！每年四夫人都会在湖边烧纸拜祭，往常她都是在半夜，也就我们几个值夜的老婆子知道，谁知道今年她晨起烧纸，不巧竟然被你撞见了！”
“姑奶奶忌日？哪个姑奶奶？咱们府里曾经有个姑奶奶吗？”
朱婆子忽然就吃不下去了，叹了口气，“这件事很多年了，其实三房不止四老爷一个，还有个女儿，就是小姑奶奶。陆家咱们这几位爷，还有老爷们都生的貌美，这位小姑奶奶更是天仙似的人儿，小小年纪便十分聪慧，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陆府上下没有不喜欢她的，老祖宗更是眼珠子似的疼她，可是老话儿讲的什么？红颜命薄，那么好个人，却年纪轻轻的就没了。”
“没了？怎么没的？”
“小姑奶奶自从生下来就身子孱弱，三老太太心疼她，所以便想着多留她一年，也没急着给她说亲，可她十六那年，却十足掉进了湖里”
“淹死了？”
“谁说不是？！”朱婆子摇了摇头，仿佛是在惋惜，又仿佛是觉得晦气，不想再提起来。
绿袖大骇，面上却还嘻笑着和朱婆子又说了一会子话才离开。
等到了海棠苑，绿袖便将听到的事都告诉了锦棠。
“你是说，朱婆子说，四婶每年都在半夜烧纸，今年却被你遇上了？”
绿袖一愣，点了点头，“有什么不对吗？”
锦棠冷笑一声，慢慢的放下箸子擦了擦嘴角，“我们去三房！”
四夫人正在佛堂里做早课。
锦棠在花厅之中等了一会，四夫人才姗姗进屋，她淡笑着道：“五小姐可是稀客，今日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锦棠站起身，行了个礼，抬头看着四夫人道：“四婶想说什么便说就是了，藏着掖着的可不像是三房的风格，您这么做，难道不怕堕了四叔的好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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