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您看奴婢像不像大夫?”婆子转过头扫了她一眼,不屑的道:“小姐还是消停些吧!夫人已经去崇园了,左右您也出不了祠堂,何必闹腾出动静让人看笑话?”
锦棠只觉得伤口火辣辣的疼,甚至比一箭射穿时还要疼,直疼到她头皮一跳一跳的说不清到底是哪里在痛。
只是她不想就这样示弱,她吃力的靠在门边,只这一个轻微的动作却疼的她忍不住闷哼出声,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声音不免发虚:“夫人说的话我自然听个一清二楚,夫人叫我反省,却没说不叫我看大夫,还是你想假借夫人的由头,以下犯上?”
“奴婢哪敢!”婆子一噎,终于收起手里的瓜子,敷衍的行了个礼道:“夫人将小姐关在祠堂是为了让小姐反省,奴婢可不敢私做主张,还要请示了夫人,小姐还请等奴婢一会,奴婢得了夫人的信儿便回来!”
说完,翻了个白眼,转身去了门缝瞧不到的旁处接着嗑瓜子。
另一个婆子看了看四周,凑过去小声嘀咕:“麻子家的,小姐说的对啊,夫人只说将小姐关在祠堂,可没说不许咱们请大夫,小姐若是出了什么事,咱们担待不起呀!”
婆子瓜子皮一扔,瞪眼看着那婆子:“能出什么事?咱们轻手轻脚的将小姐给请进的祠堂,你可见小姐受伤了?要我说,小姐就是想骗咱们开门好跑出去,你想想,咱们做奴才的,小姐想跑,咱们有什么辙?拦也不敢拦,抓也不敢抓,到时候夫人怪罪下来,这个罪责谁担?”
那婆子喏喏不敢再说话。这时,院门处忽然跑进来了一个婆子。
婆子与麻子家的相熟,她上气不接下气的扶着廊柱拉着两个婆子就要往外走:“出大事了!少爷死了!”
祠堂窗扇紧闭,灯火如豆,摇曳着只将眼前方寸照亮。锦棠睁开眼有些茫然,待看清楚眼前人,猛地想坐起身,却被身上的伤口牵扯着疼的有躺了回去。
“小姐!”绿饶心疼的看着锦棠又渗出血迹的衣服,转身拧了丝帕轻轻擦拭之后重新为她上了药。
她的动作极慢,以至于锦棠很快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一把抓住绿饶的胳膊,挣扎着坐起来,不顾肩头的伤口再次渗出鲜血,她抓过绿饶,明明什么力气,绿饶却失重般趴在了她的腿上,她的后背渗出了大片的鲜血,整个人烫的像是刚剪完灯芯的银剪。
“你受伤了!”锦棠大惊,再也顾不上肩膀的疼痛,掀开绿饶的衣领,那道伤又长又深,几乎贯穿了整个后背,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忙找方才绿饶给她用的金疮药,可是拔开瓶塞,里头药粉却丁点不剩。
“济逢春应该在暖香坞,你等——”
“十三死了!小姐!”绿饶的声音短促而低沉,仿佛不带一丝情感。
锦棠一愣,保持着要起身的动作僵住了,直到感觉到膝头传来的湿热,她终于将手轻轻的落在了绿饶的头上。
“怎么……”她的声音干涩而沙哑,眨眨眼,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落了泪,“怎么发生的?十三功夫那么好……”
“是三老爷,十三中了圈套……”她去救,却没能将人救出,眼睁睁看着十三被斩杀。
绿饶深吸了一口气,狠狠的抹去眼中的泪水,从腰间摸出一个荷包郑重的递给锦棠:“奴婢查清楚——九年前,在庙里生产的,确实是夫人!”
如同惊雷炸响,锦棠惊讶的甚至忘记了压低声音:“那时候,萧氏才嫁到陆府七个月,而六小姐却是足月生下的……”
绿饶点头:“六小姐,确是夫人和三老爷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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