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夕照眨了眨眼睛，看看沈沉曦，又看看陌染，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道：“那个......沈兄，你......你们认识啊？”
沈沉曦尴尬得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他面色不悦地狠狠瞪了眼陌染，没回答秦夕照的废话，转而看向他旁边的人，居然是前晚在客栈里的那个魔族。
他正直勾勾地看着陌染，神情还是如初见时那么臭，好像所有人都欠了他钱一样。而秦夕照站在他旁边，除了看起来有些狼狈落魄，并不像是被追杀的样子。
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秦夕照看了看沈沉曦和陌染，又偷偷瞟了眼自己身边的魔族，想过去，又不敢过去的样子。
“不是说你们正被追杀么？怎么回事？”沈沉曦率先打破宁静，看了眼秦夕照旁边的人，继而问。
“他......他说他是陌凌派来保护我的，你徒弟一看见他就以为他要害我们，拉着我就跑了......”秦夕照低下头，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在下向皓，封魔君之命保护少主。”向皓语气冰冷，末了，他又加了句：“是现任魔君陌凌。”
他后面一句话像是刻意说的，看向陌染的眼里挑衅又嘲讽。
“不过一个靠暗算取胜的卑劣小人而已。”陌染冷笑一声睨了他一眼，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
沈沉曦视线停留在秦夕照互握着的双手上，从刚才他就发现秦夕照手一直保持这个动作，现在用神识一看，果真看见他双手是被根银丝捆着的。说什么屁的奉命保护秦夕照！分明就是来抓人的！
“想不到堂堂玉辞真人竟会与魔界寇贼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真是不知廉耻！”向皓矛头突然从陌染指向沉曦。
躺枪的沈沉曦眉头一皱，面色顿时阴沉，反唇相讥道：“区区一个狗腿怕是吃屎没漱口，没主人管教就敢在外面满嘴屎味的吠人！”
这还是陌染第一次见沈沉曦骂人，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你说什么！”向皓被他怼得脸吃屎了一样难看。
“呵！”沈沉曦讥讽地冷笑了一声，“狗就是狗，人话都听不懂。”
“你找死！”向皓暴怒一声猛地朝他劈来一个气刃。
不用沈沉曦动，陌染轻而易举地挡下这一招，同时劲气倏地朝他击去！向皓双目一凝，敏捷地拽着秦夕照躲过这杀气横生的一招！劲气打空砸在洞穴深处的石壁上发出坍塌的声音，连带着这边都震下些许尘土。
一切不过发生在顷刻间，而后又归于剑拔弩张的寂静。
“没想到阿曦骂起人来如此言辞犀利，我还以为你只会骂'死色胚'这一句呢。”陌染揶揄道，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一只手随意地搭上他的肩膀。
“若是你想我这样骂你我可以满足你的要求。”沈沉曦见秦夕照没被波及，松了口气，也没管陌染搭载自己肩上的手。
“这到不必。”陌染笑了笑，他也没有那种喜欢找骂的癖好，平常沈沉曦骂他“死色胚”听起来毫无辱骂意味，他也毫不在意，只当二人之间的调情罢了。
“他不对劲，恐怕有诈。”沈沉曦转了话题道。
“哦？怎么说？”陌染玩味地看了他一眼，
“你会不知道？”沈沉曦瞥了一眼他，反问道。
“我想听听阿曦的想法。”陌染道。
沈沉曦望着向皓和被鸡仔一样拎着的秦夕照，声音冷静平淡：“若是他有心要抓走秦夕照，那就不会在刚才发现你我二人时允许他出声。再者在我们两人面前，他不可能认不清自己实力与我们的差距，还出言惹怒我们。”
“若只是他是单纯的愚蠢呢？”陌染又道。
沈沉曦又看了他一眼，眉头几不可觉地皱了一下“你怎么说也做过魔界之尊的人，会让一个蠢货做自己的手下？还让他去抓自己儿子？”
沈沉曦说到“儿子”二字时不知想到了什么，看向陌染的眼神里多了分意味不明的审视。
“那倒不会，没想到阿曦倒是心思缜密。”陌染眼含笑意，勾起沈沉曦耳边一缕头发缠在自己指尖上把玩，察觉到他略带审视的目光，又问：“阿曦为何这么看着我？”
“你觉得你这位堂弟怎么样？”沈沉曦收回视线避开他的问题，转头继续盯着秦夕照那边。
“并无交集。”陌染语气不冷不淡，也扭头看过去，“据我得知，他是莫凌与某个名门正派之女的私生子，”说到这里，他突然讥讽地笑了声，继续道：“因觉得耻辱却又狠不下心弑子，便将他扔在人界自生自灭。后又不知是良心未泯还是什么，派人将其寻回来养在自己偏殿。”
“哪一个坐上魔君之位的人不是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的，也不知道莫凌那老魔头在想什么，居然将自己私生子养在自己身边？”
他一番话让沈沉曦忽然想到外界对陌染的传言，据说他也是弑父杀亲夺取魔君之位的，然而传言终究是传言，真相如何不得而知，沈沉曦也不敢妄自揣测，对那些传言也只左耳进右耳出。
“要是他良心未泯，心里还念着那点父子情呢？”沈沉曦道，想起自己以“李白”这个化名见陌凌的时候，他言语皆是对秦夕照的愧疚和懊悔，但毕竟对方是活了几百年的人，沈沉曦也不知道他那些话那表情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
“若是真有那什么父子情，便不会将自己亲生儿子关在那偏院一百多年无人问津了。”陌染神情言语皆是讥讽。
“如果是你呢？你会怎么对待自己的私生子？”沈沉曦突然问。
“阿曦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有私生子，”陌染笑了笑，揽住他的腰，“即便有，那也是阿曦与我的，我自然跟宝贝阿曦一样宝贝着。”
沈沉曦无语地瞥了他一眼，嫌弃地拍开落在自己腰间的手。
“两位卿卿我我够了没？”向皓视线落在两人身上，以他的修为无法听到比自己高的人的密谈，冷笑道：“真是好一对男盗女娼，这种时候还不望眉目传情，真让在下长见识了。”
气氛剑拔弩张两人还过了一招，竟没有继续打起来，反而还坚持出口成脏，这让沈沉曦更加确定了他另有诡计，按下了陌染不安分的手道：“你说如果他发现骂人惹怒不了我们会怎样？”
“你是想知道他在耍什么把戏？何必那么麻烦，直接杀了岂不更省事？”陌染回道。
“猫在咬死耗子时都要先玩玩，不急。”沈沉曦气定神闲地道。
陌染轻笑了声，道：“想不到阿曦还有点腌坏儿，行吧，我听你的。”
向皓见两人面色平静，气定神闲地聊天，完全没有被激怒的样子，讽刺道：“怎么？莫非被我说中了？无法反驳？”
没人回他，他继续道：“呵！在下活了几百年还从未见过两个男人竟也可以行这等腌臜龌龊之事，且还是名门正派之首和魔族败寇！”
两人依旧没搭理他，继续在哪儿“眉目传情”“卿卿我我”
“听闻前魔君从不近女色，今日一见原来才知魔君竟非不举，而好男色，难道在魔界战败后羞于见人，竟自荐枕席跑到玉辞真人身下承欢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