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一股恐怖的威压忽然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国师直接硬生生被压得咚的一声跪在地上,青石地面沿着他膝盖碎裂开来,五脏六腑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紧紧捏着,只要一用力就能轻而易举将他置于死地!
国师嘴角溢出一缕鲜血,双手死死撑在地上,拼尽了浑身的灵力才没有把头磕在地上,他自然知晓沈沉曦的身份,然而昨日一见他才发现沈沉曦没有传闻那么高不可攀,便想着试着破一下沈沉曦的结界,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沈沉曦怎么也不会为难他,谁知他竟还是算错了,对方好歹也是修真界第一修士,还是他太过自负了......
正走神着,一双白色鞋子忽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国师竟丝毫没有发现他何时出来的,吓得呼吸都落了一拍。
“谁给你的胆子?”
冷冰冰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国师只觉得宛如实质般的视线一寸一寸剜在他身上,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仿佛用尽你全身的力气能从牙缝里挤出声怪:“玉辞真人恕罪,晚宴就要开始了,我......我担心玉辞真人错过晚宴,才斗胆想进去邀请您......”
陌染睨了他一眼,也没再为难他,冷冷说了声“带路”后便率步离开,国师这才敢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踉跄着跟在陌染身后。
抵达皇宫时不少人都已经到了,陌染一进殿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这种小场面完全入不了他的眼,陌染丝毫没理会那些低声猜测议论他的人,众目睽睽中,国师强忍着膝盖的疼痛才没让自己走起来看着一瘸一拐,领着他走到正上方皇上左边的空位上谦卑道:“玉辞真人,您的位置在这里。”
陌染睨了一眼从他进来就直勾勾盯着他看的皇上,又扫了眼坐在右边带着些敌意盯着他的皇后身上,眉头一挑,阴阳怪气道:“陛下是觉得本君的身份跟皇后一样平起平坐?”沈沉曦白榜会之首也有玉辞仙君的称号,所以现在伪装成他身份的陌染自称'本君'也是理所当然的。
此话一出,原本怯怯失语的大殿骤然寂然无声,心中暗叹这人什么身份,见到皇上皇后不行礼就算了,竟还敢说出这种话!他这是嫌弃坐皇上旁边折辱了他的身份?他哪来的资本?
有细心的人听到了他的自称,窃窃私语道:“他刚才是不是自称‘本君’?他是何人?居然能有资格坐在陛下旁边?”
“刚才国师是不是叫他什么'一尺真人'?是不是哪位修士?”
在场的人中,只有张九黎的父亲慢悠悠地饮着酒,一副看戏的样子,晏明国的皇帝是一代不如一代,到了晏玉安这里更是直接将国事处理得一塌糊涂,边境敌军一再来犯,他担忧自己举兵谋反而把自己从边境召回宫美其名曰镇守皇城,皇城距离边境几个城邦镇个屁的守!无非是为了一步步削弱他的兵权罢了,而昨日更是因为那个入宫为妃的侄女竟然带侍卫闯入御书房,被晏玉安借题发挥顺道直接把他的兵权给没收了,他现在就是个有名无实的将军而已。而如今又突然请玉辞真人入宫,不知道晏玉安又想干什么。
张父看了眼纵欲过度而显得有些虚的皇上,摇了摇头,又看了眼胸大无脑满眼妒意的皇后,摇了摇头,再看了眼水母目虾靠着自己师傅是国师才当上国师的国师,摇了摇头,最后又扫了一圈只会纸上谈兵的臭书生,摇了摇头。
张父一眼看过去,在场的人看谁谁不顺眼,这个国家,迟早要完。
晏玉安没想到昨日只是看着有些冷淡的沈沉曦会如此不给他面子,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一直维持着的笑容有些僵硬,不过转而一想他的身份如此居高自傲目中无人也挺好,身份越高,骨气越傲,征服起来才有成就感。
晏玉安很快就稳住了他一层不变的微笑,歉意道:“是本王考虑不周,还请玉辞真人勿怪。”说罢对旁边的宦官使了个眼色,宦官了然,立即给沈沉曦重新安排位置。
陌染本想直接在众大臣中找个顺眼的位置坐下,但想着沈沉曦不会做出那种抢别人位置的事,便作罢了。
陌染是最后一个到的,入座后,宴会便开始了,晏玉安轻咳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后介绍起了“沈沉曦”的身份,介绍完后按理一般主人公至少都要打声招呼,然而沈沉曦眼皮都没掀一个给他们,一副完全不把他们看在眼里更不给皇上面子的态度。
晏玉安吃了个冷门羹,只好讪讪地把酒杯转而对向诸位大臣,一饮而尽,宴会上的内容无非就是各种舞乐,他早就看腻了,于是视线落在下方的沈沉曦身上,底下好些官员想套近乎打交道,却因而他目中无人生人勿进的气场吓得不敢靠近,只敢偷偷摸摸地看着。
晏玉安捻了捻手指,昨日那一触即离的滑嫩触感仿佛还残留在指尖,据说修为高的修士即使几百岁了也能容颜不老,皮肤嫩得吹弹可破,而这位只在传言里听过的玉辞真人更是天人之资,俊美得不似凡物。
“国师,你可知玉辞真人名讳?”晏玉安饮了口酒,低声问旁边的国师,视线仍旧落在沈沉曦身上。
国师揉着膝盖的手微微一顿,道:“据说信沈,名尘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