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夜蹲在魔宫最高的一座塔楼顶,这里可以将魔宫的各个宫殿一览无余,也可以看见他们魔君孤独的背影。
拂手挥开旁边聒噪的鸟,他继续撑着下巴关切地注视着自家魔君,他现在很纠结要不要去安慰他家尊贵的魔君,可魔君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们这些下属的就会跟着遭殃,他又有点不敢了。
他一直以为魔君早就把夫人搞定了,但刚才听两人的对话,才知道原来他们魔君一直都是一厢情愿而已,作为魔族修为最高身份最尊贵形貌最昳丽的男子,他们魔君要什么没有,喜欢他们魔君的女子不连起来都可绕魔界几圈了!可就因为一个男夫人他们魔君甚至纡尊降贵,展现出前所未有的耐心和温柔,那个夫人居然毫无所动,还想只跟他们魔君只是玩玩,多少有点不识好歹!
一边替自家魔君愤懑不平着,他一边给潭离传了条讯问他在做什么,潭离没一会儿就回他:查一个画春宫图的画师。
方夜诧异,又问他:你怎么一天正事不做专去做这些歪门邪道?
潭离不耐烦地又回:魔君让查的!
方夜对魔君要做的事向来没有异议,继续传讯:帮我去查查夫人的身世背景。
潭离脾气暴躁地回他:自己查!没空!
方夜静默了一会儿,于是自己派人下去查了。
余光肃然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他定睛一看,发现是柳越,柳越正逮着一个宫人,大抵是问他们魔君去哪儿了。
方夜眼睛一亮,柳越是他们魔君不知从哪儿找回来的客卿,医术和傀儡术数一数二的好,也是为数与他们魔君能聊得来的人。
“柳先生。”方夜从楼顶轻盈地一跃而下落到柳越不远的地方,拱手唤了一声。
“来得正好,你们魔君哪儿去了?”柳越挥走宫人朝他问道。
方夜道:“柳先生也来得正好,魔君他在南及殿,但是魔君今日心情不好,希望柳先生可以去看看他。”
柳越听完神色古怪地看着方夜道:“方副使,我怎么没发现你心眼这么多呢?居然想让我去给陌染当靶子消气?我还是等他心情好了再来吧。”他是来借钱的,当然要趁陌染心情好的时候来。
魔宫谁人不知心情不好的魔君是最恐怖瘆人的,轻则被贬职,重则被他那诡异的黑色冷烛烧成一滩灰。
才不想这时候去触霉头,转身就走。
方夜连忙跟上去,“柳先生,请稍等一下。你和魔君关系最好,现在只有你可以去安慰他了。”
“安慰?”柳越顿住脚步,惊诧地看着方夜,“你们魔君居然还有需要被人安慰的一天啊?昨天不是都在传他带回来了一位夫人么?怎么不让他夫人去安慰他?”
方夜一哽,为了维持自家魔君尊贵的身份,不愿说出被抛弃的事,便简短道:“魔君就是因为跟夫人起了争执,夫人走了,魔君心情才不好。”
柳越却笑着道:“那我倒是要去看看了。”
方夜:“......”
望着方夜轻快远去的步子,他总觉得刚才方夜笑得一脸的幸灾乐祸,倒像是去看戏的......
方夜有点不放心,跃上屋顶不远不近地跟了上去。
陌染心情是不好,但至少不是生气或愤怒,只是情绪有些不高,至少没有危险,而且他抱着小兽坐在台阶上的样子显得委屈又有些滑稽,柳越忍了好久才没有笑出声来,他多少知道一些陌染经常惹沈沉曦生气的事。
柳越只有在外人面前对陌染才会表现出尊敬,私底下都是口无遮拦的,他坐到旁边调笑道:“我们的尊贵的魔君这是又把媳妇气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