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过了一场雨,随之就是晴空万里,这天一天天的暖和了起来,岭峡谷外的赤壁之上总算起了斑驳的绿意。
两道红色的身影在半空盘旋,一只俯冲,落在了一处帐篷顶上。
而此时的帐篷里,气氛不太和谐。
慕君凉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就隔着一张简单的桌子,看似相差十几岁的男人气势全开,一寸步不让的盯着对方看,似乎下一刻就会动手一样。
良久过后,那男子率先开口道:“我说过了,我是岭峡谷守将,这一战和你无关,你借兵一事我承你之情,但是这一仗得由我来,只是我的职责。
此人就是秦鸿鸣的二儿子,慕君凉的舅舅秦岳华,一直以来就负责郑州这一带,是一州之长,只是后来郑州起了祸乱之后,皇帝便派他守护岭峡谷,并且调兵三万由他差遣。
慕君凉绷着脸没有吭声,这一仗胜算不大,可明知如此他们还是要打。
守住岭峡谷就等于守住了整个大汉西北防线,即便明知没有胜算,也得迎上去,无论攻守都要揽住西凉军闯入鸡岭山。
他们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尽量拖延时间等待援军到来。
秦岳华从怀里掏出一封火漆封口的信放在了桌上:“我若是能活着回来,这封信你在还予给我,若是我死了,这封信就麻烦你转交给父亲,告诉他,我秦岳华这辈子不忠不孝,来世再报答他的恩情。”
慕君凉喉结动了动,看着他道:“你要去,我不拦着你,可送信这种事情我不会帮你的,无论守不守得住鸡岭山,你都不能死。”
秦岳祥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开口道:“君凉,你要好好活着!”
就算西凉十万大军又如何,东拼西凑那么多部落,加上慕君凉身边的人各个都是高手,如果真正打起来也并不一定会输。
只是,战场上的事情谁也说不准,生死都不是由人来决定的,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命了。
任由那封信静静的躺在了桌子上,秦岳祥转身朝外走去,决绝无比。
西凉人已经驻扎在沿水湾三日,一次夜袭,烧了他们大部分粮草,一次正面直攻,想来也已经将汉军的情况摸得差不多了。
既然知道他们的情况自然就不会这样一直干耗着,大举进攻应该就在这几日。
军营前人来人往,还在马不停蹄的坐着最后的防御。
慕君凉一出帐篷,在帐篷顶上的两道身影就从上面飞了下来,围着他啾啾转了好几圈也不敢落下。
他瞧着那两只雀儿只觉得有点儿熟悉,想了想就认出那两只鸟儿是将军府弯弯养的那两只,欣欣然扬了扬唇:“是弯弯让你们来的?回去吧,这里不安全,告诉她我一切安好。”
说完,进屋裁了一块手指头大小的补条,上面写了‘等我’两字,摊在了手心敛去了脸上的肃杀之意。
那雀儿飞快的落了下来,将那布条叼走,然后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目送两只雀儿消失在东边,慕君凉这才收回了目光,这一仗,即便秦岳祥想通了也异常艰险,无论如何他都要等到援兵到来。
不远处,翠儿匆匆走了过来,在两步开外的地方停下,拱手道:“将军,内城传来消息,夫人已经出城了。”
半眯着的眼睛突然睁开,厉声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翠儿道:“就今天早上的事情,刚刚出发没多久。”说完,又想起了什么,神色一顿:“还有,昨晚上有人闯入了别院,夫人生擒了西凉四王子此番也一同擒押出城了。”
慕君凉眯了眯眼睛,西凉四王子?
他突然想起了弯弯先前说的那个神秘的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