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身聂齿只瞬间,便出现在了木头人的身后,忽的跃起一拳,将木头人打趴下去,脸贴在岩石上,硬是把石头砸了个大坑。
“臭木头,结束了……”他的语调激昂,声音清脆响亮。
木头人果然不动了,折腾了众人这么久,一个个被打的伤残的残,可他一出手,只在一瞬间就结束了战斗。那一刻,没有人不妒他、没有人不忌他……
“这谁呀?搞得这么帅,真是的……”聂齿噘着嘴,愤愤不悦的看着他自己的分身。他不过比他皮肤稍微好了点,因为浑身上下闪着雷光,所以就算有一些裂开的皮肤,也没人可以看清。
“他不就是你吗?”
“哦!是吗?”
高如意虽然很清楚那只是师哥的分身,可眼睛却宁愿盯着分身,也不愿多看真身一眼。
聂齿变得更加的愤懑……
忽然,他嫉妒的对象炸裂开来,化成一道夺目的闪电,劈烂了木头,同时也他已完成了他最后的任务,所以,他要消失……
可对于聂齿来说,仿佛自己这些年所有的快乐与光彩,都已被这个活了不到一刻钟的分身所占有,甚至是他最心动的女人……他岂能不愤懑?
他宁愿要那一瞬间的生命,也不愿这样垂头丧气的活着。他羡慕、他嫉妒、他憎恨……
木头已经燃烧了起来,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它也曾光辉过,以一己之力,灭掉了赶上山来的所有高手。可这只是前奏,仿佛和这个活生生的聂齿一样,只为了衬托那个雷咒分身的霸气与实力。
聂齿哭了,高如意也哭了。聂齿飞奔过去,用自己的衣服盖住了木头的火焰,奋力的想要扑救它,他要救的仿佛不是那堆烂木头,而是和他一样同病相怜的人。高如意拾起地上的那片黄纸,纸上空白一片。
施术用过的黄纸被称为俗纸,除了生火擦屁股什么也干不了。可她却不那么想,这好像是他呆过的地方,也许有一天他还会回来。
被做过傀儡的木头也是一堆烂木头,就算重新拼凑起来,也一样不能再做成傀儡。聂齿白白搭上了一件衣服,火并没有被扑灭。
聂齿坐在火堆前抱头痛哭,众人纷纷对着高仕问道:“他怎么了?哭什么?”
高仕自然不会懂得聂齿的心情,手托着下巴,思量良久,叹息道:“这孩子大概是想通过傀儡找到本体,只可惜被火烧光了,啥都没找到,所以对自己很失望。嗯!”他又点了点头,表示很确定的样子,“对,就是这样。”
一众伤者互相搀扶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有的眉头紧锁,注释着陶忠仁,有的忽喜忽忧,一会儿看向聂齿,一会儿望望高仕,最典型的便是陶忠义父子了。
人群中,一位年纪稍长的白须老者问道:“忠仁先生,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陶忠仁双眼紧盯着地上那摊血迹,目眦尽裂,许久,缓缓开口道:“下山吧!保护好陶献少爷。”
“是!”众人互相搀扶着,缓慢的向绝命峰下行去。
陶忠仁则站立在那摊血迹的附近,一动不动的凝视着。高仕搀着聂无双,朝着女儿如意和徒弟聂齿一挥手,“走吧!还愣着做什么?”
聂齿抽抽搭搭的点了点头,此时伤者们早已下到峰底,峰上不过他们五人而已,陶忠仁忽然开口道:“能调教出如此厉害的弟子,一定很不容易吧?”
他眼睛盯着地上的血迹,一字一顿,显然是在问高仕。
“唉!”高仕叹了一声,随后道:“也没什么不容易的,他天赋高,我呢用心教,仅此而已……”
陶忠仁猛的转身,目光似箭一样射在聂齿的身上,“小朋友,你上来时可曾还见到别的?”
聂齿脸上如火烧一般,热辣辣的,红的宛如天边的云彩,“我……”
高如意抢着上来,挡在聂齿的身前,“我上来的时候什么也没有看见,就只有这一摊血,没看见表哥。”
“啊!”陶忠仁缓缓闭上了双眼,向众人摆了摆手,“下去吧!让我一个人在上面安静会儿。”
聂无双或许能够理解他此时的心情,不过他什么也没有说。如果陶峰真的遭遇了不测,并且是被聂齿所害,那他宁愿替他偿命。
高如意紧紧的贴在聂齿的身边,一路上她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表哥死了,她就也跟着去死。现在她就站在绝命峰的边上,虽然这是一条上峰的路,但就此跳下去,也足够让她死去。
她的脚步稍微往外移了半寸,虽然天很黑,可依旧能看见那陡峭的崖壁和尖锐的岩石。
“如果我跳下去,锋利的石头会把我的脸割破,然后头颅会被摔碎,碎的谁也看不出来,身体也会被摧残的体无完肤,不行……我不能下去,我不能……”她一边想着,一边后退,身体不由自主的缩进聂齿的怀里,“师哥我怕!”她流下了泪。
聂齿终于等到了再次拥抱师妹的机会,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心中说不出的满足,“不怕,师妹有我呢!我带你、你……下去?”他说着不禁向下看了一眼,抱着师妹的手显然没了力气。
心里暗自纳闷:“这么高的山峰,这么陡峭的崖壁,我是怎么爬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