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他毕竟是你舅舅。”
楚鸿云已经走了,楚冰砚心下无比矛盾。
沈白见不得母亲心结难解的样子,这对今后的修行毫无益处不说,还会平添阻碍。
“母亲,即便是沈奇要伤害你和青儿,我尚且不许,更何论其他人呢?”
听了沈白这话,楚冰砚感动无已,情不自禁将儿子环到怀中,这般母子间的亲密,半年多来不曾有过,竟恍如隔世了。
“大郎,以前的事情,为娘不曾对你说过。其实你舅舅只是厌恨你爹,当年是为娘不顾家族反对,落了所有人的脸面,如今这个局面,实在是为娘自己造成的。”
楚冰砚边说边落下泪来,也不知是想对沈白解释,还是想要说服自己,若只是她一个人,即便再艰难,她也不会选择回来忍受家族的白眼。
可是,她现在一双儿女,未来的道途前程如何,全都系于药王宗,而楚氏家族在药王宗内影响力非凡,楚冰砚想着,无论遭遇什么,为了儿女,也要求得家族原谅。
但,事情显然并不容易。
而此时的沈白,可不是个单纯的十六岁少年了,千年梦中,见识了多少人心世事?
“母亲,你与沈奇结合,固然是走错了路,家族亲人若是真的心疼你,便是骂咱们一顿,也确实无可厚非,但哪个真亲人会在这种时候驱赶自家的儿孙离开?”
沈白心底透亮,他结合了今日的遭遇,已经明白,楚家根本没有接纳自己母子的想法,既然如此,何必去自取其辱,眼下只要劝解了母亲才好。
“更何况,即便母亲当年不顾劝阻做了错事,这些年付出代价的也是母亲您自己,又关系到谁的脸面了?母亲何必为了他人开脱,反倒把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
沈白这些话,让楚冰砚怔怔不知如何回答,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儿子不光在修行、炼丹上面天才无双,竟连世事都如此老辣,一言一语直指要害。
楚冰砚又如何不知道楚家对她,根本没有当作真亲人,若说有,可能也只是楚鸿云这同胞的亲哥哥对她别样不同,但楚鸿云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扭转整个家族的意见。
原本,这些事情,楚冰砚心里清楚,但绝不肯告诉沈白,以免沈白心中有气,今后与楚家隔阂起来,那楚冰砚做出的努力,也就白费了。
却不想,沈白简直是一双火眼金睛,只从楚冰砚三言两语中,也将事情看透了。
一旁,沈青崇拜地看着沈白,她也觉得哥哥说得对!
“母亲,孩儿知道您是为了我和青儿才委屈自己,但是您也莫要看轻了自己,您有孩儿在,今后无论是谁,又岂能轻慢!”
沈白一字一句,铿锵无比:“所谓亲戚,来往平等、互相扶持,我们就认他做亲戚,若有那意图恃强凌弱、看不起人的,只是陌路仇敌而已!母亲今后千万不要再有伏低做小的想法,那样只会让孩儿伤心。”
沈白说完,沈青也跳着举手,恨不得楚冰砚把她也搂进怀里:“还有我、还有我!”
楚冰砚终于破涕为笑,感慨万千。
沈白知道母亲被说通了,便又给她服用定心丸:“母亲也不必担心孩儿和青儿缺少助力,今日孩儿见了师尊,师尊允了咱们到悦秋阁暂住,今后是不必在这考验外门弟子的春字八峰上挤着了。”
楚冰砚闻言惊喜道:“丹犀长老如此看重你吗?可是他老人家要将大郎你收为真传弟子了?”
被这样一问,沈白反倒犹豫了一下,但有些事情,早晚是要让楚冰砚知道的,晚说不如早说,以免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