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七再次醒来,发现自己置身营帐之中。外头已经是白昼,四周是士兵往来的脚步声。
春妮坐在床边箱子上做针线活。看到她醒了,连忙站起来,过去伸手摸她额头,柔声道:“小娘子感觉如何?”
陆小七感觉呼吸不大顺畅,喉头干涩,道:“给我点水。”声音嘶哑,怀疑自己发热?
春妮一面去倒水,一面道:“小娘子昨日发高热不退,把大家吓坏了。幸好昨晚退了下来。大夫说你是内伤,得静养一些时日。”说完,提声道:“十三兄弟,小娘子醒了。”
十三闻言,大声道:“小娘子,我去请军医。”听到陆小七答了一声,撒腿就跑。
陆小七就着春妮的手喝了几口温水,喉咙舒服多了。道:“我昏迷了多久?现在是在哪?”
“昏迷了三夜两天,今天是第三天。现在是巳时。这里是一个离战线三百里外的荒废小村庄。
朱将军留了一千人给您。他们打败腾城敌军后,歇息两个时辰,又继续前往狮城。这会子应该到达了。”
陆小七吐了一口气,幸好从这里一路到狮城没有别的蒙军了,只有蒙民。有双鹰带路,朱允还是能顺利到达狮城的。否则她一倒下,他们可能就无法继续前行了。
正说着桃娘端了吃食进来,还有一碗热腾腾的药。见她醒了,细声细气地道:“小娘子醒得正好,我熬了点羊肉粥,你喝一点吧!喝完再吃药。”
陆小七点了点头。
春妮道:“我去打点热水过来,给小娘洗漱一下再吃。昨晚洗抹过了,小娘子不用再擦身了吧?”
陆小七点头:“不用了。”
第一次感受到程灏渊安排她们在身边的实惠,如果没有她们,她估计倒下的时候什么样,现在就怎么样。
忽然想去在西部,后来是有女人了的,但王琅一次都没提过找个女的伺候她。自己包搅了帮她洗衣服的活计。害得她后来自己早早洗了衣服,外面的还好,里衣很是尴尬!
发现她把衣服提前洗了,他还责怪她自己洗,说女子天冷洗衣服受寒气不好,为什么不给他洗,这么见外。
也不晓得,他是怎么做到淡定自如的,好像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如果是程灏渊,他、啊呸!拿这个对比啥?
现在想想,难道是因为王琅太穷了的原因?没想到找下人给她。唉!穷到叮当响,难怪他的两个长随小气。
她走的前一天,往他包袱的衣服里塞了一万两银票,也不知道他弄丢没有?应该不会。
瞟了眼春妮搁在箱顶上的针线活,这是从宝音城里搜罗到的狐狸皮毛,她让她们二人给程灏渊做一套棉衣和皮裘。这里冬天会很冷,披风不够暖的。
胡思乱想着,军医已经过来了。是个三十出头的男子,身材高大矫健,姓马,不说是军医还以为是军士。
马军医替她把了脉,确定她不再发热了。开口道:“内伤不算太重,小娘子可以自己运功疗伤,再吃点药。半个月左右就能痊愈,不过不宜剧烈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