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家人倒不是不安好心,只是想和陆小七套近乎,以为敬她喝酒代表自家人热情。而陆小七愿意喝则表示她对他们的看重,却没想过初次见面,人家好歹也会给个面子。
此时老夫人没好气的一句话,直接龚家人惹毛了。
龚夫人立马不客气地道:“哟!这是妒忌七娘子和我家亲近?亲家奶奶以前是怎么对七娘子的,心里没有数吗?当年你们大房二房的四娘子、六娘子差点把七娘子害死了。”
“就是,我要是你们,可没脸登门。对了,说到登门,哦!我想起来了,当年你们可是被陛下下旨赶出去的。怎么还巴着三房不放?要点脸吧亲家奶奶!”
龚大少夫人也不是好惹的,一脸鄙视地看向老夫人,目光还有意无意扫过局促的陆六。
老夫人婆媳三人气仰倒,大夫人当即道:“我们关起门都是一家人,陆家的家事何时轮到你们这些外人指谪,你们要脸?我要是给女婿关在柴房……”
“好啦!今天是大喜的日子,都吵什么吵?”石老夫人眼见就要闹大,出声喝止!
众人齐齐看向陆小七,她如今贵为郡主又是陛下义女,这里就她身份最高,来这里庆贺的也是她。
陆小七本就不喜欢在孝期里搞什么庆贺,却不好却众意。眼见龚家人不知所谓,老夫人虽是护她却出言不逊,弄得一向注重言行的外祖母被逼着开声。
陆小七不禁心中恼怒!脸上却不现,笑吟吟地道:“外祖母别气,您是小七最敬重的祖宗,谁都可以生气,独独您不行!”
石老夫人唇角一翘,伸手点了点她。
陆小七说完,又转头对龚夫人道:“姻伯母,大嫂子,我酒品不好,晚上还要进宫参加宫宴,不宜御前失仪。
祖母与两位伯母是知道的,他们也是关心我。一时情急,言语有不当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龚家人深深感觉到了被尊重的优越,面带挑衅地看向老夫人那一桌,心道:“看吧!七小娘子也觉得是你们不对。”
却听陆小七话锋一转:“但我大伯母说得对,我们陆家的家事,自己关起门来解决就好!很是不必姻伯母和大嫂子指谪。而且,我以后也不想再听到有人提起这些事。
所以还请姻伯母和你的家人能够——谨言!面子通常都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大家今天能来给我庆贺,我很感谢,但在我心中父母养育之恩重如山!
在孝期里,任何人任何事不得坏了守孝规矩。谁坏的规矩,谁就要做好承受我怒火的准备!”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酒杯举起,轻轻一握,酒杯化为齑粉“簌簌”而下。
她早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姑娘,她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敢孤身闯敌营三军中取敌将首级,威震西、北、丹、蒙两国的铁血战士。哪怕轻描淡写,杀气也能震慑诸人。
众人顿时噤声!
陆小七无视诸人惊骇,缓步走到石老夫人跟前,微笑道:“外祖母见谅!小七累了,先下去歇息。明天再登门给您老磕头请罪。”
石老夫人长叹了一声,点头道:“好孩子,你辛苦了!且去歇着吧!”
陆小七出了内客厅门,在走廊处便看到匆匆过来的陆狻,停了下来福身,一脸疲倦地道:“二哥!”
陆狻上前扶起她,担忧地道:“怎么了?是不是龚家人为难你?你很是不必给她们面子。”
陆小七看着他半晌才道:“能为难我的人已经不多!就怕二哥你长此下去,把自己累坏!”说完抬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