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杜立一脚踢开烧过棍，眼底戾气浓重，“大姐，你说怎么办？”
杜芸神色堪冷，如淬了毒的刀子，盯着咕咚咕咚冒着热气的锅子，杜大春果然没让她失望！
想拿她做筏子，也得看她愿意不愿意！
思及此，敛去眸底的寒光，杜芸低头看向杜立，问道。“你没让杜家宝生疑吧?”
“没有，放心，那个没种的，给点吃的啥都说了。”杜立眼底讥讽意味浓重。
“嗯。”那就好办了。“听着，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剩下的事交给大姐。”
“可.....”跟那院对上，就她一人行么？
“相信大姐。放心吧。”
饭出锅，杜芸端上桌，肖氏挪着日渐笨拙的身子撑起窗板，光亮放进来。
“娘，你先吃，趁着有亮，我把蘑菇收到屋里。”
“歇会吧，蘑菇我拿屋了，你躺会直直腰，待会你爹回来咱们就吃饭。”
正说着，杜大仲一瘸一瘸的进了院。
肖氏趿拉上鞋下地，迎出去，接过杜大仲拎着的褂子，跟在他身后进屋。
“大姑娘把饭都做好了，快吃饭了。”
“回来了？”杜大仲闷声问道。
“嗯，回来了，山里迷了路，上午回来的。”肖氏回道，扯下挂在绳上的湿棉巾递给他。
杜大仲接过棉巾，擦擦手，瞟了杜芸一眼，“就是不听话，告诉八百遍了别去山上别去山上就是不听。”
“我都说她了，快吃吧，待会就凉了。”肖氏轻轻拍拍杜芸当啷着小腿，小声说道：“快起来，叫弟弟妹妹去吃饭。”
“嗯。”杜芸面无表情的起身，走到外面叫正在玩儿的三小只进来吃饭。
瞧着三小只指甲缝里的黑泥，杜芸皱皱眉，扯着三小只去灶房打了水，按着他们挨个洗干净手，这才放他们进屋吃饭。
杜立低头看看被搓红的手背，嘟囔了一句。“大姐的毛病越来越多了。”
“臭小子！”杜芸轻轻拍了他一下。
进屋，一家人围在桌前，借着夕阳的余晖，动筷吃饭。
杜大仲夹了一块蘑菇放在嘴里，立刻就吃出了猴头的味道，抬头看向肖氏，问道。“哪来的猴头？”
“下午大姑娘跟四牛兄妹俩上山采的。”肖氏如实说道。
杜芸撩了一眼对面的男人，本以为他又会骂她，却不想，并没等来预想中的骂声。
“采了几个？”杜大仲喝了口汤问道。
肖氏顺着看向杜芸，“采了几个？”
“没几个，爹，你有事？”杜芸放下筷子，看向杜大仲，口气不甚冷淡。
“天迎冷了，你奶老毛病又犯了，吃了饭你给那院送一个，给你奶补补。”
……
意料之中！
“爹，我娘肚子怀着您的孩子，大力跟霜儿瘦的跟麻杆似的，您就当真不惦记么？”
“芸儿，你少说两句。”肖氏悄悄拽着拽她，“你爹累了一天了，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
杜芸没有理会，执拗的盯着对面的男人。
杜大仲手攥成虚拳，挡在嘴边咳嗽了几声，目光利刃般斜刺向她。“她是我娘，是你奶，吃完饭赶紧给你奶送去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