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指稍微用力,挤出两滴血。
眼神示意一下罗不素,“把你手边的碗递给我。”
罗不素依言端起手边用来洗针的水,递到那只手下面。
滴答滴答,几滴血落入碗中,如中国风浓郁的水墨画一般,迅速的在水里晕染开来。
季衡随即拿出特制的白瓷瓶,握在手心,轻微一磕,两滴血从里面滚出。滴答落进碗中。
血滴接触到水,迅速晕染开。
三个人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的白瓷碗,不约而同,神经紧绷,心情紧张到了顶点,瞳眸中隐隐透出期待。
“你从哪找到她们的?”陆良生靠在那,黑沉沉的眸子里波涛汹涌,内心翻腾起惊天骇浪。
与他们三个相比,此时此刻,他的心情是格外复杂的。
那晚神志不清,强占了人家姑娘的清白,他不是提上裤子就不负责任的人,待清醒之后,他也曾回去找过。
满地的惨肢,烧焦的骸骨,尸横遍野,宛若人间地狱。
后来,从戚将军的口中得知,大战当天,黑风寨已然颓势之后,黑炫虎丧心病狂,竟然把整个寨子浇了火油,一把大火,整个寨子烧成灰烬。
抓去的那些姑娘,一个都没跑出来,已经烧的分辨不出模样了。
为此,他还在他家的祖坟里给她立了一个衣冠冢,毕竟好歹跟他一场,总不好死后成了孤魂野鬼连个归处都没有。
如今知道她还活着,并且还给他生了个儿子,他的心情无比复杂。
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悄悄在心底蔓延。
“不可能!”
陆良生猛地回神,看向跳起来的季衡。
“不可能,那姑娘我记得,她分明就是咱们在牢里看到的不哭不闹的姑娘,而且那孩子跟你那么像,怎么可能不是你的种?这血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季衡难以置信的看着白瓷碗里那两团互相排斥的血滴,拒绝接受这个事实。
肯定有问题!
陆良生怔了一下,心头上划过一抹淡淡的失落。
他就说,当时的情景他亲眼所见,那样惨烈的情况下,怎么可能有人生还。
“算了,阿衡,顺其自然吧。”陆良生淡淡的安慰道。
从他决定追随睿王的那一刻起,便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死亡对他而言,只是早晚的问题罢了。
眼下这样也挺好,至少在世上没有牵挂。
只是,那个孩子.....真的跟他长得很像么?
上次,他没仔细打量那个孩子,现在心头忽然涌现出一丝好奇,这世上真的会有两个长得很像的陌生人么?
这般样子落入王琏跟罗不素的眼底,误以为他在因此伤怀,心情陡然沉重了几分,胸口像被大石堵住,闷闷的说不出话来,
原本,二人对这件事是不报任何希望的。
在这件事的态度上,他们跟陆良生一样,那场仗那般惨烈,他们是亲身经历,有幸存者的几率几乎为零。
但二人也都知道季衡跟陆良生自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因此才不想泼他的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