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她心里已经猜到了,但仍然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杜芸看着他,美眸中隐隐迸发的怒气随着眸光闪烁浮浮沉沉。
“庄守业。”他如实说,并未隐瞒。
“哦。”杜芸勾唇轻笑,“他也是你们的人?”
“嗯。”
“很有意思么?陆良生。”声音透着一股冰冷。
那她刚刚做的一切算什么!
担心,惊惧,为此不惜压上这个时代女人最在乎的东西,在他面前宽衣解带。绞尽脑汁的想出这样一个办法来保全他。
竟没想到那个庄守业竟然是他那边的人。
她的担心,惊惧又算什么?
笑话吗!
“你先别生气,听我解释,我事先真的不知情,我不知道他是我们这边的人。所以来不及告诉你。”
事发突然,若不是临走时庄守业给他塞了这瓶药, 他也不知道庄守业是睿王的人。
杜芸细细打量着他的表情,在他的眼睛并未发现一丝可疑,心情稍缓,但却依然还是不太舒坦。
一口气硬是闷在那,发也不是不发也不是。
梗在那,不上不下,难受的紧。
拿起盖子,扣在油灯上,眼前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中。
杜芸摸索着上炕,钻进被子里,伸手胳膊绕到儿子的脖子下面,把儿子搂到怀中。
“你别生气,往后我不会丢下你们母子不管的。”
“先睡吧,这些事等你的伤好一好再说。”
说到这茬,她猛地想起还未给他上药。
于是,坐起来,摸索着抓到火折子,重新点亮油灯,抓起红色瓷瓶,看向他。
“趴好,给你上药。”
陆良生抿唇,依言背朝上趴下。
“衣服脱了。”
“后背疼,一动就疼。”
杜芸:…….
看着这件不知道哪里找来的衣裳,美眸中闪过一抹错愕。这会儿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的衣服刚才都被她扔了。
那这件衣裳哪来的?
陆良生见她一直盯着自己身上这件衣服,便说道:“我在炕上看见的。”
炕上?杜芸眯起眼,细细想了一下。
忽然想起来,这件衣裳是二蛋的。
闲来无事的时候,杜芸接了帮人缝补衣服的活计,一件衣服一个铜板。一个月下来,也能赚上二十多文钱。
“回头赔人家一件衣裳。”
剑眉微挑,陆良生侧目看向她,“不生气了?”
杜芸抿唇不语,瞪了他一眼,粗鲁的扒下他的衣裳,绷条上隐隐透着殷红。一圈一圈的缠开后,看着挣开的伤口,杜芸拔下瓶塞,纤瘦的手指轻点瓷瓶,匀速移动,将止血药均匀的撒在开裂的伤口上。
后背一阵清凉的刺痛,陆良生闷声不语。
片刻,上完药,杜芸把绷条重新绑好后,衣服扔给他。转身吹灭油灯,抱着儿子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