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快速逼近。
片刻之后,守卫惊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将军,那帮工人压着一个人现在正在门口,他们说那人藏了金子,要你主持公道!”
庄守业一愣,眼底划过一抹恼色。
杜芸轻轻笑了,眼底讥诮意味浓重。人都堵到门口了,她倒要看看他还能怎么做!
难道要血流成河杀个片甲不留不成!
“将军,眼下怎么办?那帮人情绪激动,压着那人,纷纷要求您出去。”
庄守业气急,却无可奈何,猛地松开手,杜芸浑身一软,狼狈的坐在地上,捂着脖子,不住的咳嗽,大口大口吸着新鲜空气。
在这一秒,她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自由诚可贵,空气价更高。
没什么是比能吸上一口新鲜空气更幸运的事情了。
“你早就猜到了是不是?”庄守业站在那,像一尊黑煞神一样,面色铁青,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杜芸坐在那,捂着脖子,轻轻笑了。“庄将军,您以为这天下只有你最聪明是么?”
“对你而言,你只看重结果,陈三也好,二蛋也罢,这些人的命在你眼里不值一提,只要是触犯了规则,你会毫不手软的解决掉这些人。”
“站在你的立场,我理解,我们现在就是要求一视同仁!既然都是死罪,为什么有的人拿了那么多金子,就可以平安苟活,我们要的就是一个公平!”
“你现在可以出去,可以杀了我,杀光在场的所有人,在这里,你就是律法,你大可以提着刀去杀光任何一个你想要杀的人!”
“只是您别忘了,举头三尺有神明,您造下的杀孽,早晚有一天会报应回来!”
“即便是搭上我这条命,我也会为二蛋讨回一个公道!从前那帮人若是罪有应得话,二蛋却是无辜的!”
“他到死什么都不知道,稀里糊涂的成了刀下亡魂。这些你通通都明白!却选择漠视!”
“凭什么!”杜芸声嘶力竭的吼道。
二蛋的事儿过去这么久,却始终像一块大石头一样堵在她的心里,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每每入梦,总是梦见二蛋死时的惨状。
他还那么年轻,凭什么,凭什么要替别人的错误买单!
若真要找出一个该死之人,那最该死的整个人是她!
不是么!
如果当初她没有带着豆儿去后山,那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二蛋也不会死,现在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
如果今晚不能给二蛋一个公道,她就死也不会瞑目!
“我不妨再告诉你,告发你信我已经写好了,再过一盏茶的时间我若不能回去,那封信自然会被送到刘崇的手上。”
杜芸冷笑,双手撑着地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与他面对面站着,眸光中翻滚着细碎的愤恨,无畏的与他对视。
“事关他一家老小的性命,我想他一定会不负所托把这封信交到齐王殿下的手上!到那个时候,希望您还能像今晚一样硬气。顺便也可以看看你的主子会不会保你!”
庄守业一愣,眼底划过一抹诧然,“你竟然知道齐王?陆良生连这个都跟你说了?”
杜芸轻笑,撩了她一眼,不慌不忙的走到水盆边上,就这盆里的水洗干净脸上的污垢。
慢慢的转过身看向他,一张出尘脱俗的绝美面容浮现在他的眼底。
看着他眼底碎片一般的惊愕,杜芸满意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