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爹有事吗?”
“回郡主,烧了两间厢房,没有大碍。”太监回答。
叶子佩柳眉一拧,苍白的小脸浮现庆幸:“爹爹没事就好。”
啧啧啧,怎么就没烧到渣爹,或者把他吓得不行,真可惜。
说完了这句话,叶子佩似乎不知道说什么了,立在那里低着头,抿着唇,手紧张的攥紧衣角,不安极了。
太监看叶子佩那柔柔弱弱的样子,心里有几分同情。
旁人不知道安凰郡主进宫的内情,他们慈禧宫可是清楚得很。
这小郡主一身毒,八成和叶家脱不开干系,而她还被蒙在鼓里,如此关切叶傲朝,也真是可怜。
“你若不回去,就退下吧,你身子弱也不适合奔波,左右尚书也无大事。”太后盯着叶子佩许久,混浊的老眼几乎都睁不开了,不知在想什么,最后缓缓说了这么一句。
叶子佩暗自挑眉,叫她来就这事?不为八皇子做做主啥的?
“是。”叶子佩乖巧点头。
宫女把帘子掀开,叶子佩刚把头探出去,忽然回头,眸子亮澈,软糯的开口:“太后娘娘,您身体不好,还是少点些檀香,这香太过催眠伤神。”
太后一怔,掀开眼帘看着她的背影,落落大方又带着几分潇洒。
太后有刹那的恍惚,半阖眼帘:“倒是有心。”
“太后,需不需要敲打敲打淑贵妃?”太监小声的问。
“协理后宫是皇后的事,不必越俎代庖,这里是皇宫,危机不比尚书府少,云项把人送进来时应该就想过。是福是祸,就看她自己了。”
云项是想过这些,可叶子佩与后宫诸人又没利益冲突,又有太后庇护,没人会去为难她一个郡主。
只是他算漏了一件事,那就是没想到叶子佩这么能惹事。
用祸精来形容都不为过!
叶子佩一出慈禧宫,就换下那人畜无害的表情,眉梢弯弯,眸子里尽是慵懒和狡黠,抱着手臂往外走。
有宫人端着两盆花从她前方而来,两人正在小声讨论。
“你听说了吗?昨天尚书府起了大火,整个尚书府的下人都起来救火,没看到尚书,以为尚书葬身火海了那个哭啊,把官府都惊动了,结果你猜尚书在哪儿?”
“在哪儿?”
“在书房和他的姨娘巫山云雨呢!”
“那尚书岂不是很丢脸?”
两人不约而同嘲笑起来,这尚书真是为了快活命都不要,火那么大都没发现。
“等等。”忽然有人喊住她们。
两人一抬头,脸色顿时白了,立马把花盆放下,噗通跪下,抖如糠筛:“见过郡主,郡主可是有什么吩咐?”
完了,她们嚼舌根被正主听见了。
安凰郡主跋扈嚣张,一定不会放过她们。
叶子佩看着不停颤抖的两人,慢慢弯腰,在宫人一脸绝望以为她要动手打她们时,叶子佩拔了一根嫩芽儿,往嘴里一叼:“好了,你们走吧。”
两人一愣,不敢置信的抬头。
居然不惩罚她们?
两宫女庆幸的跌坐在地上,大口的呼吸,仿佛刚经历一场生死。
开玩笑,被分享了消息的叶子佩怎么可能惩罚她们,她很有道德和原则的好吗。
“叶大郎,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叶子佩斜倚在太师椅上,架着二郎腿,把玩着手里的飞镖,啧啧感慨。
宫女看着她豪迈的坐姿,小声道:“郡主,您要不换个坐姿吧,这正对着大门口……”
叶子佩对她抛了个媚眼:“是不是本郡主这姿势太气度不凡,迷到你了?”
宫女:“……”
郡主您真真是多虑了!
分明是很不雅好吗!
“说起气度不凡,走,我们去玄月宫。”叶子佩从椅子上下来,“对了,记得带份礼物。”
冥连澜乔迁之喜,她还没去祝贺呢。
玄月宫
玄月宫的气氛很冷,很僵。
戚景坐在棋盘前,手拿着一颗白子,偷偷看着对面的冥连澜。
冥连澜盘坐在棋盘前,一身玄衣遮住风光,墨发整齐的披在身后,白绫束得恰到好处,又冷又清,就如同那张精致得冠绝天下的脸,鼻翼高挺,丹唇菲薄,一笔一划都勾勒着清傲,不食人间烟火。
只不过,现在这位谪仙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有些冷。
自从风涯不知道禀告了什么后,殿下就这样了。
“殿下,我们还下棋吗?”戚景小心翼翼的问。
冥连澜白皙的骨节夹起黑子,冷冷一按:“当真是他刻的?”
“是。”风涯木着脸点头。
冥连澜左手挽住青衫,右手将一颗黑子按下,优雅又冷傲:“很好,别动碑,把里面的东西都挖了,别让她看出来异样。”
臭流氓是吗,臭流氓是不讲道理的。
“什么东西?”戚景好奇。
冥连澜抚了抚手腕,忽然凉飕飕的问:“戚景,我的青叶竹呢?没有竹影,我不习惯。”
戚景:“???”
那不是已经被烧了吗!他当时还提醒过来着,可殿下当初怎么说的?
身外之物,烧!
现在又来问他要,就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