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父皇不会为这种小事生气的。”
谁知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呵斥:“你还有脸坐着?!”
萧洵手上的茶险些打翻,萧源更是腾的站了起来。
“儿臣参见父皇!”
萧洵也紧跟着道:“参见父皇!”
庆章帝脸色瞧着不太好,走路还得叫人搀着,只那双眼睛,瞪向儿子的时候依旧夹枪带棒!
萧洵道:“父皇,太医今日看过了吗?眼下时节不好,可千万别坐了大病。”
“要病也是被你们两个气病的!”
“儿臣有罪……”萧源再次垂首:“还请父皇保重龙体。”
“你也知道自己有罪?!”萧平干脆叉腰指着他道:“你自己说说!自打你从禹城回来!什么时候消停过!竟有百姓告发你杀害郡主!你真是反了天了!”
萧源赶忙跪下道:“儿臣也正要请父皇和二皇兄严查此事!也不知哪里来了一群刁民诬告儿臣!儿臣没做过的事情如何能叫这些人平白冤枉!”
“好!这一桩是冤枉的!那前几日京城那场大火又是为了什么!”
“父皇……”萧源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道:“儿臣也险些丧命火场啊父皇……”
“大理寺的案卷朕已经看了!那罪妇扬言是为了给禹城郡主报仇!你若真没做过这样的事!为何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指向了你!你就算是冤枉的也洗不清了!”
萧源站在当场如遭雷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父皇不相信儿臣?”
“这不是朕相不相信你的事!而是你已失了民心!若朕再叫你祭祀,那百姓岂不连朕一块骂了!”
“父皇!”萧洵忍不住道:“真真假假还要大理寺审过才能知晓,近日大理寺已经查出那群刁民确实不是禹城人氏,保不齐是背后有人指使,五弟也……”
“你闭嘴!”萧平指着他道:“朕叫你回来!叫你去大理寺办差!你就是这么办的吗!”
“儿臣……”
“闭嘴!”
萧洵真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站在当场还有点发蒙。
只听萧平又道:“明日的祭祀暂交萧洵!”
萧源身形一颤,甚至都不觉得惊讶。
他就知道,哪会这么顺利,哪会这么顺顺利利的,他就能当上太子了?
这么多年,这么多事,难道还不够清楚吗?
他还在期盼些什么?还在妄想些什么啊!
在那个帝王心里,从始至终,只有他的嫡子才是皇位的继承人!
从始至终,他不过是就是多余的人!
如今回想一下,他为了一个所谓的‘器重’肝脑涂地,何其好笑!
“父皇!”萧洵依旧不满道:“怎么能说换就换呢!儿臣已经不是太子了!更何况,那么多臣子的眼睛看着呢!五弟一向勤勉,于朝政也多有助益,儿臣就不行了!儿臣只知道吃喝玩乐!近日还十分懒惰!”
“你们一个个的!非要气死朕吗!好!你可以不去祭祀!那今年就让祖宗们喝西北风去吧!”
庆章帝扔下这话扭头就走,当真是不给他二人说话的机会。
萧洵气的要追上去,结果一转头,萧源已经起身向外头走去。
他只得又快步回来,追上萧源道:“五弟!五弟!你听我说,明日的祭祀依旧由你主持!父皇不过是说的气话!禹城郡主之死本是蚩然所为,与你何干,父皇就是太在意这忠臣良将,所以才生气了些。”
萧源头也不抬,只是脚步匆匆。
萧洵有点担心这个弟弟,更加快步追上:“五弟,五弟你听我说一句,我本就无心皇位,你也不用担心我……”
“多谢二哥……”萧源这时候才抬起头,向他微微笑,好像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一样,依旧是那风光霁月的一位皇子殿下。
“只是父皇金口玉言,我怎能不遵,明日祭祀,有劳二哥了。”
“五弟!”
萧源又是微微一笑:“连二哥都知道郡主之死的真相,父皇英明神武,岂会不知?”
言罢,脚步匆匆的向宫外行去。
寒风吹动他的衣袍,叫他形单影只,愈发显得有些凄冷。
二皇子深深叹了口气,看看御书房的方向,又看看这个和他渐行渐远的弟弟,一时间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萧源回到府上的时候杨箕还没看出什么,本来他家主子就惯于沉默,一路上不言不语也是有的。
但一会去就将自己关在书房里,还不叫任何人进去,一直关到了天黑也没出来,这就十分蹊跷。
若是古砚大人还在京中也就好了,可以请古砚过来看看,但他如今已去了禹城……
待府上上灯时分,萧源终于将房门打开。
杨箕快步上前,却看到他形容潦倒,面容枯槁,几个时辰的功夫,竟好似老了十岁……
“殿下……”
萧源疲惫的指了指房中的炭盆:“搬出来,我要烧点东西。”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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