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她的眉梢发端都已落满了冰霜,脸色也是青的发紫,浑身止不住的发颤,再不想办法离开,恐怕只会被冻成狐狸冰柱。
只因方才一时气急,想也没想便四处乱跑一通,怎知就到了这儿。
原想着只是待一小会儿,应该不会碍事,眼下命悬一线,又想不到自救的法子,月芝是欲哭无泪。
拖着沉甸甸的身子往前挪了几小步,实在是受不住冰雪的严寒,她不得不停下来,摩挲着手臂缓缓蹲下,哈气取暖。
望着四周白雪皑皑,她越发的心急起来。
怎么办?如果再想不到法子,我当真会死在这里。我不想死,公子需要我,我怎么能死,怎么能?
月芝,想想,你仔细想想,能有什么办法离开?想想,想想……
脑中的思绪还在继续,双眼却开始不自觉地闭合。猛地一睁又一耷,最后还是拗不过身体的本能,在完全阖上的刹那,整个人往边上一倾斜,倒在了雪堆中。
四肢开始僵硬,意识也开始模糊,耳边似有急促的脚步声,又听得并不是那么清楚,像是在绝境之中幻想出来的希望。
或许,真的只是幻想吧!
如若不然,谁会出现在这极寒猛烈之地呢?谁又会同她一般,傻到无可救药呢?
这么一想,似乎可以安然睡去了。这些天来,她每日都在想如何才能逗得公子开心,让他看自己稍微顺眼愉悦些。为此,她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更加的小心翼翼,甚至整夜整夜的守在他的洞门之外,透着洞门的缝隙悄悄看他。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敢抬起头来看他。
偏偏她所做的一切,在公子那里未曾得到任何回应,就连一丝微笑他都吝啬给予。
现下她终于得以喘口气歇歇的机会,除了不舍与心痛,还带有遗憾,好像也没有什么理由不能睡去了。
“公子……”
沉沉睡去之前,她口中所念,还是对他的尊称。待短促的尾音一落,她完全的失去了意识。
亦是在此时,一双大手毫不犹豫地将她从雪堆里打横抱起,随后连飞带驰的离开了这片雪峰。
……
魔域。
在一间四壁都镶刻着青面獠牙的头像的屋子里,羌鳍身披黑色斗篷将面部遮挡了个严实,与一位身着青衣长袍之人站在窗边交谈。
他与其提到毒魅一事,在他那儿的存量已经不多,希望能再多讨要些,却被那人果断拒绝,说是自己也是所剩无几。
羌鳍作罢,在沉默了片刻后又说道:“之前与你所商咱们的大计,眼下时机已到,是不是可以行动了?”
那人背对羌鳍抬手一压,制止了他再继续说下去,旋即警惕地环顾了屋子一圈,袖袍一甩,便听见啪啪啪几声响,正在外头巡逻的几只小鬼眨眼灰飞烟灭,而屋子四周的窗户亦是被闭的连缝隙都不露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