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况觉得,要论脑袋灵光,那自己绝对是玩家中数一数二的。
比如此刻,他完全不需要排除其他新人,甚至连思考都没有,就知道胆敢像拉女人一样紧紧抓着他手腕的“人影”不会是别人,只可能是新人B。
“我有没有说过,”一在角落站定,林况就教训贺群青,“你不要装作和我很熟。”
“你没说过。”贺群青觉得自己跟林况,年龄上来说,那是绝对有代沟的。
林况眼睛瞪得要吃人:“没说过这句,但总说过类似的吧?行吧,你找我干什么,没看到我在忙吗,如果耽误了我找重要线索怎么办?”
“你身边那个女演员……”
贺群青刚准备说那个女演员就是前一晚被杀害、还异变的女人,让林况小心一点,就被林况打断了。
“你,你转过去。”林况都没听他说了什么,看着贺群青眉头越皱越紧,最后突然捂脑袋,说:
“求求你别盯着我。我越看你越晕,脑袋都要被主神搅乱了。”
贺群青深吸口气,侧过身去,说:“那个女演员……”
“我操,你这鞋是不是内增高啊?我一直以为你比我矮,怎么我俩差不多,不对,我还是比你高点儿……”林况凑了过来。
“你真有病。”贺群青撂下一句陈雨依的口头禅,抬脚走了。
他一走,林况脑袋一晕,立马忘记了贺群青的身高,脑海中小白脸又弱鸡的新人B形象再次占了上风。
但贺群青说的最后一句他可没忘,不敢置信的追了上去,“你,你敢骂我?你才活了一天,你胆子大了?”
贺群青“呵”了一声。
“你……你要是现在叫我一声大哥,我就原谅你,”林况说:“我还带你过……尽力带你过副本,怎么样?”
贺群青站定脚步,林况赶紧转过目光,怕又被新人给搞迷糊了,毕竟这种一直被人搅乱思绪的感觉非常不好。
贺群青附耳对他说了两句话,才回到了玩家中间。
留在原地的林况对着空气发呆,突然,他两眼爆射出精光,瞪的比任何时候都要厉害。
“该死的,你怎么不早说!”林况挤出一句,再也压抑不住嘴边的笑容,一路小跑回去找那个女演员了。
贺群青:“……”说你有病这叫骂你吗,你分明是真有病啊。
表演又要开始了。
由于一夜之间玩家消失了不少,现在只剩下十二三人,所以观看演出的座椅位置也更换了。
但贺群青身边坐着的人和上一次一样。
之前在表演中和贺群青说过话的初级玩家还活着,现在脸色很臭的坐在了贺群青右手边,而蒋提白和陈雨依,则坐在贺群青的左手边。
贺群青这次在表演前就和对方打了招呼,倒让那名玩家一愣。
“怎么又是你?”
“……”
贺群青沉默片刻,说:“我们都没换位置,是我的可能性本来就很大的啊。”
贺群青看看他,又看看蒋提白,客观的补充:“我觉得你是看到蒋导演才坐下的,而蒋导演是因为懒得搬凳子,所以直接坐在了我搬的凳子上,你也是,两次都坐在我搬的凳子上,来来回回都是我,对付出劳动的人,能不能就别假装了。”
初级玩家:“……”
等这名玩家终于从这段因果分析和劝说里醒过来,张嘴要说些什么时,一抬眼,那边蒋提白和陈雨依两人,都非常感兴趣的看着他这边——是对这个新人感兴趣。
于是这名玩家舌尖上话头一转,对贺群青伸出手:“对不住对不住,新人规则实在是太厉害了,把我都搞糊涂了,我叫党叙,你是?”
“我是……”贺群青想着自己的名字,但还是大喘气的说:“我是新人B。”
陈雨依嘿嘿笑:“baby,这么快就交朋友了?党叙是吧,对我家新人好一点。”
党叙一惊,心跳顿时快了几分,是激动的,“怎么会不好呢,我和新人B特别投缘,是吧新人B?”
停顿片刻,党叙忍不住又越过蒋提白,跟陈雨依找话题,“陈姐,你跟新人B怎么认识的啊?”
陈雨依却看着舞台上,演出要开始了。
贺群青见党叙隐隐激动的模样,有些感慨,看来党叙真的很害怕啊。
昨天,党叙就想让蒋提白帮帮他,遭到无情拒绝,今天党叙只是和陈雨依说了一句话,就这么高兴,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实在可怜。
贺群青真想告诉党叙,其实认识蒋提白和陈雨依,屁用都没有。
这两个人从昨天到现在,大部分时间都在相互贬低,根本没有做什么正经事。
忽然,欢快的音乐水泄而出,攀升至高高穹顶,再环绕而下。
这一次演员们表演期间,贺群青没有再问党叙问题,果然,他注意到了蒋提白说起的那两次异常。
恰好某一秒,从高炉的方向,传来了敲击的响声,像是有人在拿铁锤,拼命击打那锈迹斑斑的废炉。
那是有人在外头敲的,还是里面?
贺群青都没想到,这声音竟然这么响亮,和音乐声明显的违和,但自己前一天,或许是一点音乐细胞都没有,真的没有注意到。
他也想回头去看,但比起高炉传来响声,眼前还有另外一些异样,更容易看清。
比如郭团长突然惨白的脸色,还有舞台上那名跳错了动作的女演员。
这是一段齐舞,所以这个错误,在意的人都会立即发觉。
贺群青上一次看表演,当然是压根不在意的。
准确来说,他这辈子,任何时候看任何表演,都不在意有没有人出错,因为出错是正常的,除非出错就会要命那种的表演,那无论谁看了,都会悬着一颗心。
比如现在,一个小小的错误,就把贺群青给看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