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一场急雨,把城中的杨柳洗得片片翠绿。鸟儿伴着湿润的春风落在了屋檐上,欢快的歌声飘进了窗户里。
窗下的女子身着庄重柔美的婚服,满头青丝也梳成了高髻。环绕着她的亲朋好友无不喜笑颜开,可只有她蹙眉不语。
“怎么了,莫不是近乡情怯?”
“他哪里是乡?我只是……舍不得离家罢了。”
姜尧期低下头,抠起了指甲盖儿。成毓之把手搭在她的肩头,轻声安慰道。
“嫁出去了也是你家,想什么时候回来就回来嘛。”
“哎……话虽如此,可……”
到底是易家媳妇,比不得姜家小姐逍遥自在。
之前,成毓之来送添妆礼。风格疏放、气势逼人的紫藤萝图,是她心心念念的任雨烟的真迹。可她只高兴了一小会儿,便有些消沉的问成毓之,成亲之后真的很好吗?
成毓之认真思索了良久,道:“有好有坏,虽然我的婆婆妯娌都好相处,但是夫妻相处才是最大的难题。”
“你和肖少卿那样好,好得都蜜里调油了,哪里有难题。”姜尧期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又看向了她圆圆的孕肚。
“怎么没有,他一忙起来就没黑没白,连着好几天都不着家。你跟他说什么,他都只听半耳朵,白费唇舌。”
“啊,那是挺烦的。”姜尧期这还是第一次听成毓之抱怨肖惟。
“还有呢,有时候说话故意反着来,夸不肯直接夸,非得损你;想损你的时候,又夸得天花乱坠。”成毓之微笑着摇头,省略了其他不便说的肖惟的缺点,“总之,泥沙俱下呀。”
姜尧期咬住了下唇,她有点害怕,虽然易家和易树笙她很了解了。
“你也别想左了,这日子怎么过还是全看你自己。咱们尧期小姐英明神武,睿智无双,还怕嫁人不成?”
姜尧期抬起头,镜中的自己明眸含水,宽大的婚服显得她弱不胜衣。成毓之用满含祝福的眼神望着她,掌心的温热源源不断地传递给她。
算了,今天是自己的大喜之日,还是要开心起来。姜尧期看向了成毓之身旁的肖会言,她抽条似的长高了许多。蛾眉曼睩,姿姿媚媚端正好。肌肤轻渺,冰明玉润天然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