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了、怪了,这年头小护士都不顾自己性命也要保全濒死的病人吗?面对持枪歹徒连说话都不结巴?
龙岛盯着丁烟眼睛也不眨,希望在她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奈何这个小护士气势实在太足,任龙岛心中再怎么别扭也看不出猫腻来,只好答应,“行,那就换成你吧,动作快点。”
“用她不如用我,你的目的不就是我吗?”那个拉了她一把的男人先丁烟站起,跨步迈过丁烟,“我和你走。”
丁烟有些诧异,竟然有人和她争做人质?
侧着头瞄了一眼病床前的信息记录板,男人只有姓氏没有名字记录——西早先生,30岁,主治医生是外科部长近藤苍介,刚刚被那个状似院长的老头点名做一助的人。
男人已经越过了她,看不见正面,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些许侧脸,不怎么真切,却给她一种虽是初见,恍若多世故人来的感觉。
西早,覃。
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记得她,这就是孽缘吗?既然有缘无分,不如不见......
丁烟正想说些什么,揽下作为“人质”的危险活儿,一面拉住“西早先生”病号服的衣角,一面开口,“这位先生,病人就要有病人的样子......”
“够了!”龙岛被这场面搞得十分不耐烦,大吼一声,“争什么争?两个人一起来,动作快点!”
一个国家大臣,一个总院院长女儿,若是都在自己手上,想必警察来了美智的手术也能进行下去。
第二分院院长福山在外面惊疑不定,西早彧确实是本任国家财务大臣,但这个小护士居然是总院院长的女儿?!
唔,不可能吧?总院院长是返聘的,年世已高,还会有这么年轻的女儿吗?
若是真的,这个丁名烟有香也太大胆了,出了事他也不敢负责啊,怎么跟院长交代?!若是杜撰,全然没起到作用,不知道这一向谨慎的西早彧今天是犯了什么浑头。
西早彧和丁烟两人都举着双手被龙岛的枪指着出了门。
院长见西早彧冒出个头来,连忙向他使眼色,警察都已在医院外面布好防,狙击手也已就位,要想拿下龙岛不是问题。
谁知西早彧却微微摇头示意他们停手,跟着一起进了电梯里。
放着财政大臣和持枪歹徒一起在密闭空间里?院长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倒是龙岛最后上电梯后拿枪指着院长的鼻子,“手术室在几楼?”
“九、九层,九层。”院长贪生怕死惯了,手哆哆嗦嗦还有些举不直,点头哈腰得答到。
“你坐下一趟。”龙岛用空出来的一只手摁了关门键,院长盯着那黑洞洞的枪口就迈不动步子,脚仿佛就粘在了原地。
电梯门缓缓合上,“擦、擦汗。”,院长旁边的女护士曾经跟着他做过不少台手术,从怀里拿出手帕帮他擦掉额头的汗珠。
女护士见他腿有的微微打颤,扶着他的手臂细声道,“院长大人,另一边的电梯到了,要不我们先去那边?”
躲在人群里的年轻女秘书这才拨开层层医生和看客,挤掉了女护士的位置,对她白眼道,“走开走开”。
又攀住院长的手臂,“福山院长,刚刚真是吓死人家了,你还好吗?”
福山和也平时再怎么离谱也能拎得清轻重缓急,一把推开五更麻衣,急急冲进那个开了门的电梯。
电梯里站着一堆老头子,只能再容下福山院长一个人,那些个老头见了院长都一窝蜂扒了上去,“诶,院长?今日又来寻房来了?”
福山和也满头大汗,陪着笑,“有急事,有急事。”便伸手去摁电梯里九楼的按钮。
“别这样嘛,院长见了我们还推辞什么?今晚要不要一起去吃肉?我们请客哦。”一个身量算高,但挺着啤酒肚的老头子伸手就去环住福山和也的脖子,比着大拇指边说边笑。
“使不得、使不得,今天真有急事,下次再聚。”福山和也掏出怀里的手帕擦擦额头,明明没汗,却觉得满头是水。
病人家属没钱治病却反持枪威胁别的病人这种事绝对不能从他这里泄露出去,外面的新闻也必须得压制下来。
心中万分苦楚也只能赔笑,这群老头都是政客退下来的,根根系系盘根错节,“今天有个重要的会议,确实不能作陪,改日我约包间请大家吃牛排。”
“叮——九层到了”,福山逃也似的下了电梯,走到拐角还不忘回头给众人赔笑,“改日、改日。”
刚才和福山勾肩搭背的老头挥了挥手,“院长您慢点嘞。”,讲完电梯门才合上。
福山心里那个恨呐,平时没事这群老头就爱来医院体检,算是他卖的面子,这次真是不凑巧,占了他们医院的便宜不说还坏了他的时间。
发福的身材像个硕大的企鹅,福山和也一身横肉颤颤,迈着碎步往被临时腾出的五号手术室跑去。
龙岛还算明白,挟持着西早和丁烟在透明观看室里,也没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