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有人拉开了帘子,是李元贞。他偷偷瞟了一眼秦陇玉,眼含秋水,脸若桃花。松垮地穿着件衣服,几缕头发搭在额前。
“这大雨抛天的,皇上有什么事吗?”太上皇躺在榻上,不满的问道。
“没……没事……儿臣惦记着太上皇,”秦陇玉磕磕巴巴的说。
“那本名册皇上可看了?”太上皇又问道。
“看了,”秦陇玉忙回道,“儿臣不敢擅作主张,还请太上皇定夺。”
“不敢是什么意思?”太上皇阴沉的问,“是说哀家越俎代庖,妨碍你了吗?”
秦陇玉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牙齿打战,“不敢……儿臣不敢”,忽又意识到自己又说了不敢,忙改口道,“不是,不是……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她越说越乱,语无伦次,咚咚的在地上磕头。
太上皇被气的,胸口起伏,指着她厉声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哀家先立你父,再立你兄,又立你,对你家已是仁至义尽,想不到你狼子野心,竟然图哀家之人。”她越说越气。
李元贞拿着个手帕,抚着太上皇的胸,“消消气儿,您跟这种人生什么气呀,别再把御体气坏了。”
又转身,对秦陇玉呵斥道。“还不快滚!”
秦陇玉磕头如捣蒜,不知怎么办好,此时得了台阶。忙退下。
退至门口,秦陇玉长舒了一口气。
太上皇忽大声喊道,“站住。”
“你不必再来给哀家请安,哀家也不想看见你,传哀家懿旨,拘禁这个野狼崽子于风雨亭,没有哀家懿旨,不得出来。”
“太上皇!”李元贞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您刚吃完药,不可动怒呀。”
从此,秦陇玉就被囚禁于风雨庭。
这风雨亭是一个湖心亭,四面环水,阴冷潮湿。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秦陇玉在这亭上听风观雨 ,听雨观风,没事看看鱼。日子倒也自在。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夜,有一行人来把她从被窝中揪走。秦陇玉琢磨着大限将至,也不反抗,只耷拉着脑袋,呜呜啼哭,那些人先是给她沐浴更衣,再梳洗打扮,繁琐又冗长。秦陇玉略感欣慰,死前体体面面的,倒也不丢人。
过来一人,催促这儿,催促那儿。是李元贞。
“好了没呀?快点儿呀,吉时快到了。”
人都散去了,秦陇玉独自坐在床边儿。
李元贞过来,扶她躺下。
“皇上快眯会儿, 明天就是皇上大婚了,还有几个时辰,将就着睡会儿,明儿个,指不定怎么折腾呢。”
秦陇玉又起来了。
“大婚,和谁?”她问。
“皇上的夫君,自然是一位天大的英雄。”李元贞笑道。
“谁?”秦陇玉愈发紧张,脑袋里不知不觉的联想起吴梦楠。”
“你猜,”
“你快说。”
李元贞不再打哈哈了。
“祁王。”
“啊……”秦陇玉大吃一惊,“他不是有老婆吗?”她问。祁王不仅有老婆,而且妻妾成群。
“哎……,他老婆一夜之间全都病死了,所以就娶您了。”李元贞惋惜的说。
啊!那么多人。秦陇玉觉得祁王挺可怜的,指不定得多伤心呢。
原来,祁王的正室侧妃统统得了瘟疫,一个没剩,全死光了,秦陇玉就成了续弦。
“快睡吧。”李元贞扶秦陇玉躺下。
秦陇玉闭上眼睛,心思难安,眯着,迷迷糊糊之际,有人将她唤醒。
“皇上,皇上,”她睁开眼睛,是李元贞。
“皇上要奴才侍寝吗?”李元贞问。
侍你妈的寝,秦陇玉真想骂他。他不提还好,他一提,秦陇玉就来气,如果不是他,她也不会被关在枫雨亭,差点连命都没了。
“不用。”她怒道,转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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