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凌晨四点暮秋才睡了一小会儿。连着两晚没有好好睡觉,按理说她应该很困。但不知为何,清晨七点起床后,她却感到精神抖擞。
早餐桌上放着最新的《皇爵城通鉴》,但暮秋没看。
她已经从仆人们的眼神及窃窃私语中感知到了她跟泽伊的事,随着宫廷的闲言碎语传遍了整个皇爵城,或许连报纸上都有了。
那位三十五岁左右的女仆叫安多娜,她是黄爵爵后的远方亲戚,从小在皇爵城皇城区长大。所以行事作风还是举止仪态都有着一种十足的派头,连暮秋宫殿的主事管家兼礼教女官缇贝拉都要敬她三分。
如果说暮秋在缇贝拉女士那里能够得到久违的母爱,那么在安多娜女士那里,她就感受到了严师的厉害。
“暮秋小姐,吃太多的甜食对身体不好,请站起来。”
暮秋放下已经送进嘴里半口的甜点,踌躇的站了起来。身旁的小女仆急忙给她擦掉了嘴角的碎渣。
安多娜让人将新衣服送了上来,“给小姐换上,她的新老师已经等在门外了。”
那是一套类似琳娜那晚穿的衣服,长裙加齐腰斗笠。裙子的质地上乘而亲肤,但那斗笠一旦披在身上就给人一种超强的拘束感。对穿惯了T恤和牛仔裤的暮秋来说,这衣服简直就是囚服。
当她换好衣服走出卧室时,安多娜满意的看了她一眼,“还不错,头发留长些就更好了。”
“我不习惯长发,不好打理。”
“别顶嘴,头发会有人帮你打理,现在跟我来。”
暮秋不安的跟着安多娜女士出了宫殿,在她跟少爵宫殿中间的那个广场上,她见到了她的新老师。
新老师是个黑发青年,当暮秋看清他的长相时差点儿喊出了‘你怎么在这儿’的话。
但老师以旁人不易察觉的表情对她微微眨了眨眼睛,接着动作优雅而熟练的抬起了她的手,吻了上去。
“程暮秋小姐,久仰大名。”接着,他对安多娜做了同一套动作,“安多娜女士,不介意的话我就把我的学生带走了。”
“当然,维弥拉尔图桑先生。”
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那位维弥拉尔图桑先生将暮秋扶上去坐好以后,自己也坐了上去。
“我们要出发了,程小姐。”
“你要带我去哪?”
“别心急,今天我们有一整个白天待在一起,你不会以为我会在以诺对你实施绑架吧?”
马车摇晃着驶出了少爵城,一直驶向了暮秋没有去过的地方。那地方虽然仍属于皇城区,但应该是它的边界了。
一堵灰墙前,马车停了下来。
维弥拉尔图桑吩咐车夫在车上等着,然后带着暮秋向那堵灰墙走去。
灰墙向左右两边延伸到了看不见的尽头,墙的那头弥漫着浓浓的灰雾,它们肆意飘散着,却怎么也不会飘到墙的这头来。
“维,维密老师”
“叫我亚瑟。”
这就对了,这么长的名字谁记得住。
“那么亚瑟老师,你带我到这里来是想教我什么呢?”
亚瑟面向灰墙,他的手放到了那堵墙上,墙体突然变得像水波一般荡漾着。
“墙的那头是暗域,以诺七城都建有这样的围墙,它们包围着暗域。如果说以诺有什么是不能去的禁区,那么这里就是。”
“那头有什么?”
“说不定是通往乌的路喔。”
暮秋眯着眼,在以诺见到的米勒、胡安都跟在乌见到的他们一模一样。这位亚瑟也是,他的脸太好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