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房间是圆形的，屋顶布满了天使的彩绘。
他们的对面是个壁炉，上面有张毯子，两旁插着蓝色的三角旗，上面绣着一条龙。
房间的中间是张大床，上面坐着一个让暮秋熟悉的身影。他背对着他们，双手撑在身体两侧，似乎正试着站立。
听到有人进来，那人回过头来，那头金发下的脸有些憔悴，但依旧俊朗。
米勒？他没死？
无数疑问涌上心头，直到泽伊平静地走过去，按住了米勒的肩膀。
“药师说你还不能下地，躺回去。”
米勒一把打掉了泽伊的手，他的神色有些古怪，接着，他撇过头去。
暮秋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过去，但那个叫瑞秋的女孩已经先她一步走了过去。
“泽伊哥哥，米勒哥哥最近有点累，所以请你原谅他。”
“我没有怪他。”
泽伊依旧站在米勒面前，突然，他蹲下身，视线平视着米勒，“我原本打算晚些时候再带她来见你，但我怕我等不到那时候了。”
米勒转过头来直视着泽伊，他眼睛里有着一团努力克制的怒火。
“伯颜告诉我说卡杰安近日会采取行动，我不会让你的属地落到他的手里。”
“就算这样我也不希望你乱管闲事。”米勒的声音突然变大，暮秋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
泽伊还是很平静，他的眼睛望着米勒，声音却在跟暮秋说话，“程暮秋，过来。”
暮秋赶紧走了过去，她拘谨的站在泽伊身旁，这里的氛围告诉她，米勒现在根本就不欢迎她。她不安地看向泽伊，他已经站了起来，并一把拉住暮秋的手，将她往前面拉了拉。
这时，米勒已经看向了暮秋，他的表情让她害怕，那是厌烦与冷淡所共同组成的表情。
“我……”
暮秋战巍巍的小声道，她不知道说什么，就是感觉很紧张。
这时，泽伊接过了话，“我把她放你这里了。”
“她选的人可是你。”
泽伊笑了一下，“这事我们回头再聊，至少等你完全恢复后。”
“少爵，我无法接受你的好意，而且蓝爵的属地不用你操心。”
“或许不用，在你完全恢复前我不会让它落到其他爵爷手中，如果蓝爵属地非得移主，那也是我黄爵的。”泽伊放开了暮秋的手，“好了，物归原主了。”说完，他转身就向门外走去。
暮秋见状，想要跟出去，可跑到门口时，发现那里不知何时站了两排士兵，门口两侧的士兵用长枪拦住了她。
坐在床上的米勒头也没有，对门口的士兵发号施令，道，“放她出去。”
士兵们收起了长枪，暮秋加快脚步追上了已经走远的泽伊。
“等等！”她拉住了他，“这是怎么回事？”
泽伊那双平日里慵懒的眼睛此刻变得锐利，那是一种可以洞察一切的眼神，暮秋突然心怀畏惧，她垂下眼睑，不敢跟他对视。但为了知道原因，她还是鼓起勇气抬起了头，“我想知道原因？”
“程暮秋，你不是一开始就想选米勒吗？我不想强人所难，现在这么做也是物归原主。况且这段时间你跟着我，着实委屈你了。”
“那我对你来说是什么？可以随便送人的物品吗？”她被自己语气里的怨气惊了一跳，她为什么会对泽伊产生怨气？
的确，她一直想见米勒，但那是因为他是唯一可以给她真相的人。
她为什么会来到以诺？为什么会变成人形蝙蝠？
这真相只有米勒能告诉她。
“知道吗，程暮秋？”泽伊道，“我身边已经有太多伪装的面孔了，不缺你一个。”
“我从来没在你的面前伪装什么。”不知为何，她突然想到了亚瑟，前几日她不还准备跟亚瑟作笔交易吗？这层愧疚让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泽伊不再说话，也不想再听她说话，他抓开了暮秋拉着自己衣服的手向外走去，将暮秋留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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