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如公主所料,碧泽院那边沉寂的几天,今日终于按耐不住送出消息去了。”连亦从外边进来,在火炉旁烤了烤火方在雍黎对面跪坐下,“确实送去了昌王府。”
“这么些天,安氏倒也是个耐得住性子的。蒋氏呢?没有什么动作?”雍黎挑挑眉,握了个柑橘手上慢慢剥。
“没有,她那日元气大伤,最近似乎确实在安心养胎。”连亦答,“安静低调得有些过分,碧泽院传来的消息说她最近对肚子里的孩子宝贝得紧。”
“她若不安静也就着实蠢了,否则昌王如何会选这么一个人送到咱们府上来?不过,安氏……”雍黎略略沉思,道,“安氏心思比蒋氏深些,看起来也隐藏得更深,将来若有什么意外,对昌王来说,蒋氏一定是先被放弃的那个。”
“你们的人照样注意着些碧泽院。”雍黎将剥开的橘子皮一瓣瓣丢到火里,橘子皮触火慢慢被炙烤出白色烟气,烟气里缭绕着橘子特有的清香。
“还有,再替我去给昌王妃送个信,就说小蒋氏也不劳她费心,她的要求,最迟明年这个时候,我会替她达成。”
“是。”连亦点头。
“没有几日也该开印复朝了,年前以为南方雪害会大面积爆发,但看最近传来的消息似乎形势大好。”雍黎有些放心了,“这样也好,我能腾出手来多关注关注定安这边,也省得后面太过被动。”
“是。”连亦点头,又想起替林轶传达的话,“林先生请示殿下,那位文公子,是否要对他有所防备?毕竟他的身份谁都不能保证。”
“未晏关系重大,自然不能泄露。与他的深谈,我还是能相信他的,你让林轶自己看着办吧。”
雍黎拨了拨炉子里的炭,抬头看见觅铎与林轶疾步走来,雍黎诧异什么事能让林轶亲自过来,直觉里有什么大事发生。
果不其然,雍黎还未来得及开口,林轶忙取出条陈,“殿下,南方突生瘟疫,受灾难民已有十之三四不治而亡。”
“什么!雪灾不是已经控制住了吗?灾粮也拨下去了。瘟疫?天寒地冻的,哪里来的瘟疫?”雍黎接过条陈,一目十行地扫过去,目光在最终死亡人数上停了停,当即起身更衣,“觅铎,你速去备车。再替我传个消息往广陵涛,让席岸给我寻个人。”
“是。”觅铎匆匆离去。
雍黎系了披风,对林轶连亦二人,“你们先随我进宫。林轶,你路上将事情从头到尾与我说清楚。此事一出,我恐怕还是要去趟南方。”
雍黎几人脚步匆匆,刚出院门便见雍寒山与余海匆忙过来,余海年纪已大,难得还能紧紧跟上雍寒山的脚步,但额上似乎也有细细的汗。
雍黎知道他们这是为同一件事,加快了两步上前,“事情我已经知道了,父王与我一道进宫?”
“你留在府里,我进宫去看看,这次情况殊异,我不会让你去南方的。”雍寒山斩钉截铁,一下子断了雍黎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