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不比当年,你政治嗅觉比我灵敏得多,难道没看出她如今的处境?你的身份,她的身份,你二人之间除非有一方彻底放弃自己的一切,身份,地位,信仰,血脉,甚至名字,否则永远不会有走到一起的一天。”
褐衣男子状似漫不经心的提醒,一字字却尤为落地有声。
“我不过玩笑,你就说这许多。那样的一个女子,可不是一般人能要的起的。”青灰衣色男子似乎有些怅然,“她和她啊,那么像,当年我见着……,便生钦仰崇敬之意,那时却未曾想过世事无常,尚未得赐教一二,一面一别便是永生;也未曾想过我与她竟会有如今这般相遇的机缘。”
他道,“除了政治场上的谋算,你若要我给个理由的话,便当是报答华阳长公主当年出手相援师傅吧。我想,这个理由也应该能说服你。”
褐衣男子眉目微垂,似在沉思,而手中调药的动作虽未停,却明显有些缓了下来。猛一抬头,见对面自家师弟似笑非笑的神情,仿佛自己的一切心神思虑都暴露在他的目光之下,不由得有些恼怒。
“天晚了,好走,不送。”
这话丢下,也不知是同意还是没同意。
青衣男子却不动,又道,“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识出她身份的么?”
“若她有意隐瞒,你也不见得这么容易就探查出她身份来。听说你之前有派人去平皋见过她,你还是小心着点,那丫头不是表面那般温顺无害的,她怕是很快就要找上你了。”
“那是我的荣幸。”青衣男子微微一笑,旋即起身,“所请之事就拜托师兄了,我先走了。”
他的背影端华,隐入窗外夜色,只留得印在帷幔上的婆娑的树枝杈桠的影子,褐衣男子丢下手中的药杵,有些失神,良久方喃喃道,“确实是……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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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连亦匆忙推门进来,见雍黎尚未就寝,伏在破旧的小桌子就着一点昏暗的油灯,舒了口气,“主子,魏县城西火光冲天,已烧了近半个时辰。今日风自西北方向来,这火势显然控制不住了,城南是人口聚集之处,若再烧上个把时辰,就真的回天乏术了。魏县是大县,若不能加以控制,届时整个魏县近万人将葬身火海。”
“烧起来了?”雍黎手指一顿,搁了笔,急问,“可查明原因?”
“尚未,只是火势突然,似乎是从一处临时搭建的医署烧起来的。”连亦语速极快,“城中有我们的人,很快便能查出起火原因。但是这火势,实在无能为力,主子可有解决办法?”
“火势起来很快?开始时没有组织人灭扑?”雍黎问。
“怎会没有,但是也真奇怪,这火借着风蔓延地极快,根本扑灭不了。”
“火势太快?西城……西城?”雍黎喃喃自语,忽的脑中意识一闪,问,“今日白天是不是有几车东西从西城门送进去了?”
“是。”
“原来是这般手段……”
雍黎哂然一笑,语气中却不掩恼怒,“弃车,牵马来,我要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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