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你快去看看,外面有几人喝了药不对劲,气都喘不上来了,怕不是药有问题?”有人跑进来说了情况。
谢时宁尚未说什么,却隐约听到外面控诉责难的骂声传进来,“治死人了,哪里来的庸医!”
“神医?什么狗屁神医!我的儿啊,吃了他的药,进出的气都没了……”
“他们没办法了,随便找过来狗屁神医忽悠我们的!”
“狗屁,混蛋!”
“杀了他们,杀了他!”
百姓因本着对李之谷最后一丝期待,方遵从了他的一系列安排,使得局势表面看起来平静。而其实群情之心本就绝望,此前压抑风平浪静,如今一石激起,千层浪涌。
他们带着仇恨和愤怒涌进来,将所有的怒意化成手中石块砖头木棍,噼里啪啦地砖石砸进来,粗直大小不一的棍子锄头挥过来。
“快,从后面走。”雍黎反应极快,拉着谢时宁便往后门去。
“你觉得走得了?”谢时宁语气意有所指。
雍黎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后门,原本人群尚自稳定,混迹其中的两人几句挑拨,人群顿时成汹涌之势,纷杂喧闹起来,其中一人带头堵在后门。
谢时宁却不再看汹涌的人群,而是似笑非笑看着她,低声道,“听说贵国宣阳公主殿下亲自来南,此处民情激愤,其势远比浪涌,不知以这位公主殿下的大才,会以何等举措平愤。凤归可期待否?”
“不期待,有那时间期待倒不如想想怎么完好无损地逃出这里。”雍黎微微嗤笑一声。
“诚哉斯言。”谢时宁从善如流,一把拉住她往怀里一带,“咱们有缘,又可以一起逃命了。”
雍黎原本因他突兀的动作有些诧异,诧异之后又有些恼火,却见谢时宁一个旋身从简陋的医署天窗而出,三四个起落,已至医署后面一处破落的凉棚,凉棚上仍有未化尽的厚厚的残血,他右脚在凉棚上用力一踢一踏,“哗啦”一声,凉棚应声而倒,同时带倒了旁边支撑的竹架子。
雪尘纷乱中,谢时宁一个起落便落在凉棚后粗壮的一棵老槐树上,老槐树早落光了叶子,但树下却挤了几棵柏树,枝叶密密,在下面若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到后面老槐树上的两人。
“这个逃命的方式你觉得如何?”谢时宁看着面色无异的雍黎,笑道。
“不怎么样。”雍黎盯着人群,看见已有不少人朝这个方向追来,她朝混在人群中跟过来的连亦觅铎比了两个手势,然后转头瞥了他一眼,“帮我个忙。”
“尽管说,在下无所不应。”谢时宁凑近她,声音轻淡,而笑意满满,甚至带着些调笑的意味来。
“你暗中有自己的人手吧?那几个人,帮我抓了。”雍黎在人群中点了点,很不客气地吩咐道。
“直接抓了?”谢时宁挑挑眉。
“是,方便的话替我问问背后主使。”雍黎攀着身侧一枝较粗壮的树枝,想要从谢时宁怀里挣扎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