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七是何家大夫人的生辰,何琼也没有回来,何老夫人领着一家子在后花园里面摆了几桌席面,叫了个戏班子,只让府中近亲来凑了个热闹。
因何家大夫人今年四十九岁,是个合九之数,何老夫人原想着大办的,但近来府中事多,何家大夫人又难得贤惠了一把,亲自找老夫人说什么“家中近来事多,老爷事物也繁杂,我这小小生日很是没有大办的必要。”,又道,“也不是个整寿,老太太如果疼我,等明年空了,再好好办一场,今年就简单府里摆两桌热闹一下”。
何老太太想着也是这个理,便亲自从体己里取了五十两银子,让何二夫人简单摆两桌酒菜,安排几出戏曲也就罢了。
一家子老老小小围着花园坐着倒也亲近,雍黎与何家姊妹们随何老夫人坐一桌,是个极好的看戏的位置,但雍黎向来看不来大家夫人小姐们爱看的咿咿呀呀的戏曲,只得坐在位子上装作一副怡然模样,其实早已神游了出去。
实在无聊了,又暗中打量在席各人,何瑭今日在府里,也来吃了两杯酒,雍黎来何府以后一直没见过这位何家二老爷,今日算是第一次见着。这人有些能为,只是耽于美色,又不知保养,看起来倒比何家大老爷还要老些。
雍黎盯着他看了半晌,然后外门进来一个小厮,在他耳边嘀嘀咕咕了两句,似乎有什么急事,他来像何老夫人告了两句罪便离开了。
何家的小辈们倒是一个不差的来齐全了,之前打过两次照面的何忱,方入席时甫一见她便远远与她点头打了个招呼。何忱是何家年轻一辈的翘楚,前些日子与雍黎有过两次兵法上切磋,对这个刚从府外接回来的庶妹倒是改观了。
何恒这个病弱公子今日也出现在了席中,方才何忱与她招呼时,他便注意到了,又想着那日与伯父交谈,他暗中的几句试探,不由地皱皱眉。
雍黎目光一转,落在另一方人身上。
何惟……
她迎上何怀同样看过来的目光,心下一惊,尽管面容毫无二致,但她几乎立刻就辨认出来,这家伙不是何怀。
雍黎暗暗咬咬牙,谢时宁这家伙,她在府中布下的何怀这枚棋子,就这样被他顶替了去,有些不爽,目光刀子似的射出去几把。
谢时宁举着酒杯,借着饮酒时袖子微微遮面,暗中朝她悄然一笑。
雍黎不想与他眉来眼去,别开目光去,端了酒杯和着那股恼意一饮而尽,心下的不爽倒是压下去了两分。
何老太太见她饮得急,忙叫她慢些,又让何家姊妹们,“你们几个丫头,也都去给你们大太太敬一杯酒。”
何慧起身笑应了声“是”,带着姊妹们下去,雍黎也端着酒杯漫不经心地跟在后面。
何二夫人正与嫂子闲谈,“我比不得大嫂能为,这席面也就这样了,还望大嫂不要嫌弃才是。要我说大嫂管家劳累,总不能连生辰都只马马虎虎地将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