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渐渐停下来了,你用脚往旁边探探,能触到墙壁么?”谢岑声音有些沙哑,将她往一侧移了移。
雍黎伸脚一蹬,蹬上了一个凹凸不平的斜面,用脚探了探,觉得不对劲。
“怎么了?”黑暗中谢岑察觉到她的动作,问。
“你等等,这旁边好像有个岔路。”雍黎又试了试,在石面上踩了踩,“确实是一个岔路,你握着匕首别往下滑,我站稳来拉你。”
谢岑依言握住匕首,控制身体不往下滑。雍黎去够那岔道,这一够才发现那岔道方向殊异,她脚下踩实的一面竟然没有一点坡度,仿佛原该就是平整的地面,而原本在他们的角度看起来是地面的一面,却真正成了墙壁。
雍黎站稳后,一手抓住石壁的凸起,一手探出去拉谢岑。黑暗中,谢岑准确地握住了雍黎伸过来的手,手腕纤细,手指清瘦,而掌心却十分柔软,他下意识地握紧了那只手,完全不舍得放开。
雍黎却完全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只想着如何使力将人拉过来,方才滑下来的地面有细沙,脚下根本没有使力的地方,全靠着匕首和她给出的支撑。
谢岑似乎感到她的一丝焦急,将匕首一抽,在身体下滑的瞬间,迅速转身往左侧石壁一蹬,借着这一蹬的力和雍黎的拉力扑入岔道。
二人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住,雍黎有些懵了,黑暗中听到耳边谢岑清凉凉的询问,“你没事吧?”
“我无碍。”雍黎被他护在怀里,下意识想要挣扎,却最终没有动,哑着嗓子问了一句,“你呢?我刚刚看到地上有血迹……”
“无事,擦破了点皮而已。”谢岑不动声色地放开怀里的雍黎,突然轻轻一笑,“你今日请我一起过来,是不是料到会有这么一出,拉我来垫背的?”
雍黎靠着墙壁坐直起身子,手指却暗暗压了压心口位置,直到心跳缓缓平静下来,方道,“抱歉,又连累你。”
“这边一片包括安置克芳的这处宅子在内的三户原本是我属下安排的一个据点,近期更换据点,整理出一些关于长楚南境的消息,本想随后带你去看看的,算是我的答谢,谁知出了这意外。如今也只能出去之后,我让人将消息整理给你。”
“你这手都伸到我长楚国内来了,可笑他们竟还毫无知觉。”谢岑玩笑,“亏得长楚如今与上璋是友邦,我与凤归关系也不同寻常,不然我长楚边境岂不危险?再者,你将此事展露于我,可不该是你的立场该做的事。”
雍黎暗暗挑了挑眉,听到他那一句“我与凤归关系也不同寻常”,想着这人可真会顺杆子爬,却道,“我既然告知你此事,自然心下坦荡,我虽有收到长楚消息的渠道,说到底与我而言也就是以防万一,这些消息在我手上暂时也无甚大的用处,但在你手上就不一样了,倒不如给你,也算是卖个人情。”
“你如此坦诚,我倒不好推拒了。”
谢岑动了动胳膊,胳膊无碍,只觉得背后有些灼烧之感,是刚才与地面摩擦的皮外伤,并不在意,起身摸索查看了下周围的环境,“这里的暗道好像不是近年才有的,但看样子似乎许久没用过。”
“我印象中这一片似乎是前朝某家王府的旧址,当年一场大火烧没之后便废弃了,再后来百十年逐渐成了如今的民居,这暗道许是当初留下的。”雍黎拍拍墙壁,“咱们顺着这岔路往前走走,这暗道许是当时用作逃生的,极大可能是通向城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