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黎出了大牢,未做停留便进了宫。宫里似乎也是一团乱,朝臣们齐齐堵在长明殿,而皇帝陛下却避于元和宫不出。
她在过来路上便大概了解了今日朝中的大概,黎贤于深宫被毒杀一案,闹得沸沸扬扬。以陈通为首的御史们,上书要求严防宫禁,彻查此案;以左相郑匀为首的一派,以黎贤之死,直言储君未立,国祚不稳,要求陛下早立太子;以荣安伯王彦礼部尚书方从之为首的不少朝臣,则牵扯出宣阳公主与义平郡王世子关系密切,宣阳公主有合谋毒害康王的嫌疑,而璟王府与义平郡王府亦有相互勾连,密谋造反的企图。
据说这些奏本一封封送上去,皇帝陛下高坐在上耐着性子听他们各方势力相互抨击唾沫横飞了许久之后,特别是见着朝中竟有小半数附议要求审查璟王与义平郡王两府之后,终于忍耐不住,沉声道,“立储之事容后再议,而这件事朕自会严查,不论牵扯哪方势力,一旦牵扯国家安定,朕自然不会放过,朕已将温卿关押待审,你们难道还要逼朕将宣阳公主也看押起来?”
他说这话时着实气恼,声音也不由得大了几分,满殿朝臣一怔,一时低头的低头,脑子快速翻转想说辞的想说辞,倒是一直默不作声立于一侧视满殿抨击为无物的雍寒山突然冷笑道,“我璟王府自然都是些叛贼,王府也是我来做主,若要关押询问来审我岂不便宜?”
“陛下明鉴!”荣安伯王彦以首抢地,“臣必不敢妄言,我上璋修缮前朝《太初法典》,集历代法律大成而成《大璋律》,其中更是明确指出律法不避权贵,今宣阳公主于此事上嫌疑甚大,自当限其行踪以待问审。”
“你口口声声说吾女有与温卿合谋嫌疑,有何证据!仅仅是因为所谓的私交甚好?众所周知吾女去岁方回定安,与温卿几无往来,那本王就要请问荣安伯了,你又从哪里看出他二人私交甚好的?”雍寒山面色青黑。
“既然是私交,自然私下往来多有避人耳目些,外人不知道也是必然。”王彦不以为意,继续道,“不瞒陛下臣女与淑仪公主有些交情,那日在义平郡王府看到的事,不独臣女,淑仪公主和方尚书家的小姐也都见到了,温卿与淑仪公主有婚约,这是陛下想必询问一下淑仪公主更好。”
他顿一顿,睨了雍寒山一眼,又道,“宣阳公主与璟王关系如何满朝皆知,璟王这些年疏于管教也是正常。”
“混账!”雍寒山忍无可忍,若按他从前性子早一剑送过去了,“陛下圣断未下,荣安伯在此信口雌黄当真视我王府为无物?”
他这话语气阴冷,若是熟悉他的人大多知道他在战场的凛冽杀气也不过如此了,他冷笑一声,朝成安帝道,“既然我璟王府有与义平郡王府勾连谋反的嫌疑,那臣便回府闭门,静待大理寺传召,若有陛下亲旨,即便是太衍天牢,臣亦往一行!”
雍寒山完全不顾皇帝陛下脸色直接甩袖离开,成安帝也没说什么,只是暗中使了眼色让身边近侍跟过去将人拦到两仪殿去。
王彦迟疑一瞬,却继续道,“宣阳公主私情如何,吾等作为臣子也无权指责太多。但臣有一物证一人证可证明宣阳公主与温世子有所密谋,还望陛下允臣陈情。”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