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那日与舅舅说了些什么?”雍黎问。
“也没什么,皇帝明确跟我说了,也就这两日该过去的也快过去了,也不会有人再将脏水往你身上泼。”太后慢慢道,“黎贤死就死了,皇后暂时还是皇后,至于安王和淑仪……以后如何皇帝自有计较,你也不必想太多了。”
雍黎听她语气,似乎刻意避开了些东西,她也不再问,突然哂然一笑,“听说黎贞退了和温卿的婚事,外祖母可知为何?”
“能有何原因?还不是见着温家卷入这场是非之中脱身无望,她自作聪明以为看够你舅舅打算,以为你舅舅想对温家出手了,不想将一生交给一个看起来就快要没落的郡王府。淑仪这孩子往日里都还挺识大体的,这次事情看来,着实目光短浅的些。”
“退婚的事,陛下允了?”雍黎问。
“淑仪倒是个善辩的,说起话来引经据典字字大义,她那日去了元和宫没过两日皇帝就收回了指婚。我也问过皇帝,淑仪这丫头执拗得很,皇帝对皇后失望,也就听之任之了,也不过一两年有合适的横竖再给她指一个驸马嫁出去就是了,毕竟年岁大了再留在宫里也不合适了。”
在不知道皇后与他人苟合生了黎贤之前,太后虽然一向对成安帝的几个子女公允,但因怜惜雍黎,又深觉对不起自己的女儿,所以对雍黎在意远在黎贤黎贺之上。如今乍然听到这样的消息,早对皇后失望,也对黎贺黎贞血统纯正有了怀疑,故对他们往后如何就更加不太在意了。
太后见她皱眉,摸摸她的脸,道,“你思虑太重,偶尔放松些不好?这天下的事多了去了,你如何能头疼得完?”
她顿一顿,又道,“我也知道你的心思,你母亲去了,你独自负担着华阳府,将来还得为璟王府筹谋。你有自己的顾虑,皇帝虽有时也身不由己,但这么些年你难道看不出?你总该也信他几分,也莫让他真的寒了心,他也着实不容易的。更何况有外祖母在呢,有外祖母在一日定然护你一日,你偶尔松口气不好么?”
“我知道的,您不必担忧,我也知道您是会一直护着我的。”雍黎何尝不知道太后是担心自己与成安帝交恶,她这深宫几十年,临了最后的愿望不过是希望自己在意的人都好好的,不过也就是希望能看着一家和睦的景象。
“你心里清楚就好,我不担心。”太后突然咳嗽两声,但在雍黎看过去的时候却停住了,“天晚了,你早些休息。”
“您怎么了?”雍黎关切询问。
“不碍,大概是晚上吃了些甜食,嗓子有些痒,回去多喝些水就好了。”太后笑得慈祥,“早些睡,不要熬夜。”
雍黎含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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