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大约是没有想到谢岑雍黎两人竟然不费吹灰之力便出了密道,他们所谓交易,大概会是以让他们二人对今夜之事守口如瓶为条件,放他们走。
若是寻常人,大约略想想也就答应了,毕竟用保守一个秘密来换自己的性命,却是是个划算的交易。
但偏偏雍黎他们二人根本没将他们满府的府兵放在眼里,若想走有千万种方法可走,他们那些没什么战斗力的府兵,便是雍黎这个不善武功,仅仅就是会些自保的拳脚功夫的半吊子,随随便便也就能处理了。
更何况,他二人目光之锐利,又岂是他人能比的?
黎贞他们的打算,雍黎与谢岑早就看得清楚,所谓交易,其实也不过就是个引他们放松警惕的借口,一旦所谓交易达成,大约他们的目的还是动手杀人以绝后患。
“天快亮了,我送你回府?你这身上估计还是湿漉漉的,早点回去换洗一番,莫要着凉了。”谢岑偏头,看到偶然一阵风吹过来的时候,雍黎不自觉地打了个寒噤,便道。
二人翻墙出来之后特意绕了两个坊,最后并肩沿着东安大街慢悠悠地晃着。
定安宵禁不算严格,只有在特殊时候才会有严格的宵禁,那种宵禁一旦发布,便是一入夜间便不容许人在街上行走,若一旦被发现,不管三七二十一会直接被扭送道刑部大牢。而像寻常时候虽夜间也有京畿卫的兵士巡夜,若在深夜遇到有在外闲逛的,也是会上来问盘问一番的,虽说有雍黎在,但谢岑显然也不想这个时候惹上麻烦。
雍黎点头,“前面巷子转过去,再过两条巷子便是千古高风的外沿,我从那里进。”
谢岑一笑,知道她大约是不想走正门走又呼呼喝喝地惊动府里地人,所以这是今日要翻墙翻得个彻底了。
……………………
在谢岑的帮助下翻了墙进去千古高风的时候,天仍旧是黑漆漆的,但不知哪里正传来第一遍鸡鸣。
雍黎挥挥手,打发了谢岑,自己回了半瓯茶。
半瓯茶内灯火通明,她推门进去的时候,当先匆匆迎出来的便是明绛。
明绛见着雍黎这一身看起来颇有几分狼狈的模样,埋怨道,“殿下怎么这么晚回来,大晚上出去也不知留个话,也不曾多带几个护卫,可让我们担心着了……若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好?……”
明绛念念叨叨一通,雍黎有些好笑,伸手示意小丫头给自己宽衣,却笑着瞧明绛,道,“你倒是越来越会念叨了,我能出什么事情?”
明绛止住了欲待上前来给雍黎宽衣的小丫头,而是自己亲自动手,方解了腰封,脱下她外面那层男子袍服,明绛便觉得不对劲了。
雍黎的衣服一向都是她整理的,虽说男装也多,但这件,却显然不是她曾经经手的,而且看起来也不是雍黎常穿的尺码,看起来倒是略大了些许。
况且今日雍黎从宫宴上下来,回府之后也没有换过衣服,晚上出府时穿的也正是她现今脱下袍子之后身上穿的那件,并没有额外再添置衣裳。
“这衣服……”明绛将那衣服拿在手上抖了抖,见下摆处已然缺失了块,只有参差不齐的撕裂的袍角。
“衣服……”雍黎看着那件袍子,不知怎得走了一瞬间的神,才道,“借的别人的,你让人洗了吧。”
“但是这下摆已经破损了,便是洗了也不定能穿了,殿下若想送还回去,不若让人另外置办几套新的做答谢便是了。”明绛道。
“无碍,洗干净先收着便是。”雍黎道。
明绛听言,也没在说话,只照吩咐去做了。
只是她触及雍黎身上那件衣服的时候,摸了满手的潮湿,不由得有些诧异,难怪方才外面那件袍子触手也有些湿意,怕是被里面衣服沾湿的。
“您这是往哪里走了一遭,怎得浑身都潮湿了……又是在风地里走了多久?若是着凉了可怎么好?!”明绛一边埋怨着,一边忙不迭地吩咐人去准备热水姜汤。
“不小心掉进水里,没什么事。”雍黎伸手任由她解自己衣服,却对一侧等候的连亦道,“我父王何时从宫里回来的?”
“王爷未归。”连亦道。
“一夜未归?”
“是。”连亦点头,“不过晚间让人传了信回来,说今晚留宿宫中,不回来了。”
雍黎挑眉,有些不可思议,这大约是她父王这十年来第一次留宿在宫中,往年母亲还在的时候,倒是寻常,他们一家几口有时进宫了,陛下或者太后见天色晚了都会留宿。
只是今日,她父王一个人留宿宫中,虽说定然是陛下开了口,但奇怪的是,她父王居然同意了。
莫非是借着她父王受伤了,又演的一出君臣和睦的好戏码?
热水送来的快,一夜摸爬滚打,水里还走了一遭,雍黎洗个早才觉得舒坦松快些,捧着一盏姜茶靠着床边。
外面天色将明,大约累得很了,早过了困意,她此刻脑子竟然无比清醒。
胡思乱想了许久之后,天边一线曙光升起,雍黎方才吩咐众人勿要打扰,自己自去补眠去了。
…………………………
从清晨睡到午后,雍黎这一觉睡得还算舒坦,只是她醒来的时候,雍寒山还没有回来。
而昨夜黎贞公主府失火的消息也已经传得满城风雨,且城里流言中每个版本对于这场大火的起因更是天差地别,而唯一一样的,便是淑仪公主在别院休养,乍闻此消息立刻便赶回了府里。
而“立刻赶回了府里”的黎贞,此刻却已经哭哭啼啼地进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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