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这些也只是我的想法,你若想多确认一下你自己的猜测自然是最好的,到底也更周全些。”谢岑道,“我那边你放心,我会看好沈妤。你若想见她,随时派人来给我传个信。”
雍黎是相信谢岑的判断的,真正的和婉公主沈妤,应该就是如今被他控制的那个,不然以他的性子,如何能表现出这般笃定的态度?
“嗯。”雍黎点头,她方才一直在思考,突然又想起,她自己早怀疑陈使团中的幕后黑手极有可能便是那个许儋,只是她没有证据来辅证。
没有证据本应该是个让人纠结的事情,但雍黎却觉得,创造证据未尝是个困难事,于她而言,大约还是个能做得十分得心应手的事情。
“你觉得我若是将那个刺杀未遂自杀身亡的和婉公主,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和婉公主,这么一个消息放出来,会有什么影响?会走出什么新的局面来?”
雍黎本是自己默默盘算的,但目光落到谢岑身上的时候,却似乎不受自己意识控制一般地,就将自己心底地盘算脱口而出。
她这几句话仅仅是征询意见地语气,却未尝没有带上一丝笃定。
谢岑当下就明白了她地意思,笑道,“是个好办法,你但可以试上一试。”
“你觉得不会有什么错漏?”雍黎正色看他,觉得有些诧异,这并不像是他一贯谨慎地态度。
“你盘算了这么一会儿,可曾盘算出什么疏漏之处来?”谢岑也看着她,笑道。
雍黎摇头,“确实还没有……”
确实这事即便传出去,也是她铺出来地一张大网,只要在这张网地范围内,也都是她可控制的局面。
但是她会有那么一点担忧的却是,万一在这张网之外横生了她所不能控制的枝节,到那时这相对大胆的决定做造成的局面,大约还不如如今这般稳定。
“和你一般,我也未曾想到什么疏漏。”谢岑道,“你大可大胆地去试一试,你担心的最多不过就是消息放出去之后,会搅动出一池子浑水,但造成的后果不过就是局势不如如今清明,也不如如今稳定。但是须知不破不立,也许是豁然开朗的局面呢?”
“你说得倒也有点道理。”雍黎笑道,“只是我若要去做,大约还得等宫里的消息传回来。”
马车摇摇晃晃地已经到了璟王府正门,正门看过去璟王府一切如故,看起来并没有丝毫损毁的样子,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公主府大爆炸的影响。
雍黎不用看窗外景状,也知道已经到了,马车缓缓停下的时候,她推了推靠着车厢假寐的谢岑,悄声道,“我到了,你怎么回去?”
谢岑看着她不说话,雍黎又催问了句,“我下车后,马车会从偏门进府,你怎么离开?”
“我自有办法。”谢岑朝她道,“你先下车吧,不必担心我,避人耳目离开,我有的是办法。”
雍黎撇撇嘴,当真就不理他了,自己下车离开了。
自正门进去,老管家便已经匆匆忙忙地迎了出来,“殿下回来了?王爷没跟您一起回来?”
“陛下留父王在宫里,估计会多待几日,你若有要事,可让人传话到宫里。”雍黎一向不过问她父王的事情,她父女二人之间习惯性地各自负责自己地事情,虽没有明确的界限,但其实多年习惯积累下来足够他二人心照不宣地各自分明。
她听老管家问雍寒山,只当老管家是有事要回禀雍寒山,她却没越俎代庖地问什么事情,只让他传话给雍寒山。
“老奴不找王爷,您回来就可以了,王爷交代府里的事情您全权做主,老奴是有事跟您汇报的。”秦老管家秦老管家笑得满脸褶子,他也是自幼看着雍黎长大的,之前在封地的时候,他虽一直跟随雍寒山在平皋,但那时候雍黎与雍寒山心结未解,她不愿意见他,所以那几年秦老管家还曾专门代替雍寒山往华阳走了两三遭,来看她。
“您说,可有什么事情?”雍黎停下脚步,看到旁边回廊的顶子上掉了两块砖头,在地上碎成四分五裂的碎片。
方才一路走进来,璟王府并没有受到什么大的损毁,这两片碎瓦估计已经算是最明显的损毁了。
秦老管家见雍黎目光落在地上的碎片上,忙吩咐人赶紧去修缮,一边又对雍黎道,“是有几件件事情,需得您拿个章程。”
“首先,淑仪公主府的爆炸,王府这边倒是没有什么损毁,但是园子里西边一片与公主府相邻的地方却损毁十分严重,好在并没有人员伤亡,只是这损毁的地方……因为爆炸的原因还未有结果,有司也没给个准话,咱们府里安全不容有失,那损毁的地方是不是得早些另作修缮?”
“这事情我知道了,我刚回来,还不知道那边具体是个什么情形,损毁到什么程度,我一会儿先过去看看。”雍黎道,“陛下将此事交予我负责,我也不会拖太久的。这样吧,先令夏辉加强千古高风西边的守卫,外面还有京畿卫在,不至于出什么事情。至于园子子的修缮先等几天再说吧。”
“是。”秦老管家应了,又道,“林先生早些时候回来过,因为您不在,便又离开了,估计是回了京畿卫,不过临走之前特地留了话,说等您回来后,令人去给他传个话,他想见您一见,您今日可有空闲,?老奴让人去请林先生?”
离宫之前,雍寒山跟雍黎提过这事情,雍黎想着大概是为着之前府中被设十二星阵的事情,估计是她父王有暗中安排的局。
她前些时候也想着见林棹一面,问些事情的,不过后来有些事情似乎想通了,便没有在想着细问,不过总归是要见见的,毕竟府里到底有没有他方势力,还是得早点揪出来。
“可以,我今日应当都会在府里,劳烦您了。”雍黎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