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干脆也不休息了,换了衣服,让人套了车,又出门去了。
马车晃晃悠悠地往城西方向,她去了昌王府。
她打着的名义是看望黎源玉。
那日遇着黎孟溪,黎孟溪还曾邀她闲时上门见见黎源玉,所以雍黎想起来,用这个由头顺理成章。
昌王府不算远,雍黎出门前已经先遣了人去昌王府先行递送拜帖了,等她到的时候,恰见着黎源玉已经在二门外等着自己了。
黎源玉见着雍黎,目光一亮,笑着迎上来,“方才收到你的帖子,我着实惊喜,还道你是约我什么时候过府一叙,却不想你是立时就来了,今日怎么这样突然?”
“我来你不高兴?”雍黎也笑道。
“怎会?只是太突然,你来看我,我太惊喜了。”黎源玉伸手去拉她的手。
雍黎没有避让,任由她拉住自己往里走。
“前两日恰巧遇见你大哥,听他说你身体不大好,病了好些日子了。我近来有点忙,一直没得空过来看你,今日恰好略有闲暇,所以过来瞧瞧你。”
雍黎看着黎源玉侧脸,看不出来是不是更清瘦了些,大约是在家里不出门,她也没有认真装扮,甚至连口脂都没有抹,所以确实可见得脸色确实不大好,皮肤有些暗黄,唇色也惨淡了许多。
“并没有生什么大病,只是定安与西川的气候相差许多,又恰逢换季,气温变化大,不小心便着了凉,吃了几剂药,已经好了,你不要担心。”
大约是见着雍黎,黎源玉精神很好,看得出来活泼了许多。
将雍黎带去自己院子之后,一连串的吩咐下去,茶水点心,甚至擦手的热毛巾一样不漏,侍女们手脚麻利地送上来。
“我来看你,与你说说话的,你不要忙,咱们自在些。”
对黎源玉,雍黎自己都没有察觉她其实是有种特别的情绪的,甚至连对她说话时,也带着几分对旁人没有的温柔。
今日雍黎过来,黎源玉很开心,从近日所见所闻,说到到平素看的书籍典册的内容,或是自己平时在家的的一些琐碎小事。
雍黎也很有兴致地,丝毫没有一丝不耐,即便时琐碎到极点地事情,她也会常附和两句,或者说说自己额看法。
二人闲聊了许久,连小几上的茶水也已经送了三遍。
黎源玉伸手摸了摸茶盏,发现又已经凉了,也不让侍女再另添了,干脆让人送来了小炉子,茶壶坐在炉子上随取随添。
旁边有小丫头应了,便下去准备了。
黎源玉又对雍黎道,“原本今年初回了西川,我还道又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再回定安,才能再见到你的,却不想还未翻年,今年又回来了……我是真的欢喜。”
她笑了笑,又道,“只是不知道此次我们会在定安停留多久,最好多待两年,便是……,三五个月也很好,咱们还能多见见面。”
“定安其实,不见得是个好地方,比起定安,西川或许是个更适合生活的地方。”雍黎淡淡道。
她没说的是,即便黎源玉在定安多待三五个月,她们也不见得能常见。
毕竟,她自己不见得能在定安待上三五个月……
黎源玉沉默了默,还是温柔亲近的笑意,“我知道呀,不过即便回西川,我大约也是在生活不了多久的……”
“不想那么多了,如今还在定安,咱们常见见吧,以后……应该也算是我的念想了。”
“你方才那话?”
雍黎看她,目光里带着询问。
在她这样的毫不掩饰的目光中,黎源玉觉得那件事情似乎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更何况是她呢。
“我要成婚了,以后嫁去冯家……旸北应该也是个适合生活的好地方吧?”
她的笑容始终像是初夏墙角探出来的淡雅的蔷薇花,带着不甚炙烈不甚寒凉的天气里那种恰到好处的温婉。她说话的声音也始终柔柔淡淡不高不低,仿佛的吹过蔷薇的枝枝蔓蔓,带起一点点温沉的……叹息。
确实是叹息。
从她的话中,雍黎并没有听出一点向往的语气,反而是一种不愿再抗争的无奈的放弃和妥协。
雍黎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是一贯自我独立的人,其实她是不愿意黎源玉这边轻易地便妥协自己的一生的。
但是,她这般执着地守了这么些年也够了,与其日夜辗转自我磨折,又为什么不能强迫自己取试试另外一条路呢?
雍黎看了眼黎源玉鬓间一贯简单到极点的素雅的钗环,其实到底是心疼她的。
冯家虽或许往后不可能偏安一方,但却不见得是个乱流,黎源玉若嫁过去,不是坏事。而且,若是换了个地方,远离自己从前记忆的地方,也许从前的事也可渐渐淡忘了,她也能真正迎来一段新的人生,不必在旧时记忆中苦苦挣扎。
“这样快?”
只是雍黎没想到的是这事会这样快,之前听她说起与冯家的婚事,她原以为至少还得两年。
“也没那么快,冯家前些日子来了信,提起之前的婚约,父王也给我看了,问我的意思。”黎源玉道,“虽然之前只是口头的婚约,也没有交换什么信物,但我既然开口同意了,便没有再毁约的理。父王回了冯家的信,随信寄去了我自幼贴身带着的那枚紫玉的月牙坠,算是信物。”
“只是,明年是第十年……”黎源玉的声音清清淡淡,“他们总该等我过了第十年吧。”
雍黎将她最后这两句话听在耳里,还未来得及再说什么,却见她面上笑意渐深,有几分故意做出来的欢愉和不在意,听她又继续道,“如今不过就是刚交换了信物,连问名这一步都还没开始。我们王府玉冯家的亲事不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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