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
“对,很早很早,早到我认识你之前,早到我还是从前的我的时候。”祝词淡淡笑,雍黎却觉得他的笑容实在刺眼,她顾及着祝词的感受,也便沉默不再多问了。
祝词却道,“这事你完全可信我,我能告诉你的,自然都是我确认之后的,总不会以错误消息来误你的事。”
祝词的从前,即便雍黎未曾可以去调查过他,但这么多年下来,零零散散的信息,也足够她拼出个大概了。
正因为知道他的从其,所以从他这边得到的关于沈氏皇族的消息,雍黎几乎是不会去怀疑的。
只是对于祝词,雍黎信他。
但真实因为毫无保留地相信他,有时候却让雍黎觉得有些从内心里出来地担忧。
雍黎自问自己是了解祝词的,但这了解似乎也有局限,她知道他的身份,知道他的背景,知道他的势力,甚至也模模糊糊地知道了他从从前那个活在阳光下的身份转变为如今的祝词的经历,但是她却从来不知道,他毕生所求到底是什么。
他从前也是个光华万丈的少年,但时间和世间的磨折,却让他活成了另外一个人。
雍黎心疼他,也曾与他说过,让他去解决从前的恩怨,去找回他从前的身份,她告诉他如今的自己可以帮他可以给他助力,即便自己还未曾强大到给他一个毫不费力的最后的结局,但至少可以给他一个退路。
但祝词却一笑不置可否,他的笑意里,似乎没有将从前的家族恩怨放在心上,仿佛自己当真只是个局外人了。
他似乎不想报仇,不想找回从前的身份,雍黎问他,他却只道,“还不急,还早。”
但若真的他未曾将从前事放在心上,那正如他所说,他又何必如他外祖父冯老先生所愿到了自己身边?那他为何这十几年又在陈国日夜未停地布置自己的势力?
雍黎有想究其原因的冲动,也曾不经意间试探过几次,但最终作为朋友的情感却又告诉她不能直白去问,所以她还在等他的态度了。
“我自然是信你的,只是你这一榔头的,让我有点手足无措了,一时竟然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去安排了。”雍黎笑着摊了摊手,“要么你辛苦一番,再帮我理理思路?”
祝词才不愿理会她,举手又将满满一杯子酒喝完,仰头靠着,“你自己头疼去吧,我可没那工夫……我告诉你这事情,不过是想提醒你一句,对沈妤,你还是留意着些吧。”
“你说的这些,沈妤自己知不知道?”雍黎问。
“之前大约是不知道的吧?”祝词道,“不过至于后来这么多年她或许可能从某些地方知道,又知道多少,我便就不清楚了。你也知道,我这么多年……得到那边的消息始终有限,不过沈妤即便如今不知道,但总归是个隐患。”
雍黎自然明白,毕竟沈清薇算是死于她之手,即便或许沈妤现在不知道沈清薇是自己的生母,但她若有一日知道雍黎是杀她生母之人,确实不是好事。
“我明白。”雍黎道,“不过听你所说,似乎沈妤的生父是谁也是个秘密?”
祝词点头,“确实。”
“我之前知道沈妤不是陈帝之女,知道沈妤的生母是沈清薇,也只是无意中听到陈帝与沈清薇的一次密谈才偶然得知的。”祝词想起那时在沈清薇的别院,他兄妹二人密会的场景,也尽力回忆当时他二人所谈之言,“当年陈帝与沈清薇似乎有交易,或者说是陈帝对沈清薇有利用也未可知。大约也是因此缘故,沈妤成了陈帝宠妃之女,成了如今的和婉公主。不过对于她的生父是谁,当年他们也只字未提,我即便算是知道这件事情仅有的几个人之一,但当时也并未觉得这事情与我有什么关系,所以并未再做什么调查。”
雍黎眼中却逐渐闪出清明的光,她道,“或许,我知道沈妤的生父是谁。”
祝词惊讶看她,目光询问。
“你知不知道管蒯此人?”雍黎问他。
管蒯……
祝词乍一听到这个名字,原本虚虚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杯盏中清澄的黄色的酒液晃了晃,晃出他清秀深刻的眉目,不过一瞬间,他紧握酒杯的手又松了松,然后再次一饮而尽。
“认识……”祝词沉声道,“何止认识……”
雍黎疑惑,听他语气不太对,偏过头去看他,却见他又笑道,“你也跟我提过此人几次,虽只是一言带过,我却也微微留意了些,这人手段不凡,行踪也足够隐秘,是条隐藏的毒蛇。怎么的?他与沈清薇有什么说不得的关系?”
雍黎看着他,露出一份说不清道不清的笑意,祝词看她这不怀好意的笑,来了兴致,略带惊讶语气,“怎么?还当真如此?你怎么知道的?”
“去年回京路上,偶然间听了次墙角。”雍黎道,“我那时见到管蒯与一毁容的年轻女子,知道那女子是管蒯之女,只是当时还不知道那女子便是沈妤,知道后来在云山见到沈妤才知道。”
“原来是这样……”祝词突然觉得不太对了,“若是沈妤那时候便知道自己的生父不是陈帝,那她怎么着也该去查清自己的身世,或者说管蒯至少也该与她提到她生母是谁,她不知道她得生母是沈清薇?”
“你说的,确实是这个道理……”雍黎沉思,但是这一想沈妤的态度却着实奇怪了,并不像是已经知道这事情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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