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雍黎点点头,见雍寒山突然神色有些颓然,她又开口道,“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需要我带给先生的?”
雍寒山一怔,见雍黎看着自己,淡淡道,“没有,就这个便好了。”
“好,您放心,定会给您带过去。”雍黎将盒子抱在手上,那盒子果然也确实不算轻,想了想,又问,“只是若是先生不收该如何?”
“先生若不收……,那便找个地方把它烧了吧。”雍寒山蓦然沉肃的语气在雍黎听起来有些心痛。
她低应了一声,便也没有再问了。
雍寒山瞧了眼被雍黎捧在手上的盒子,从方才他拿过来开始,雍黎似乎丝毫未对这盒子产生什么兴趣,也完全没有一点好奇的感觉,仿佛当真只是觉得自己是让她顺手带个东西罢了。
“你不想问盒子里面是什么?”雍寒山问她。
“您若想告诉我,无需我问,也自然是会告诉我的;您若不想我知道,我便是问了,又有什么用?”雍黎微微一笑,这回答也是她一贯的风格。
“这盒子没有锁,你可以自己打开看的。”雍寒山指指那盒子道。
“也不必了……”雍黎将那盒子端端正正地拿在手上,也丝毫没有想要去打开的意思,她站起来,因为恰站在脚踏上,反倒恰好与站在下面的雍寒山平平对视。
她不避不让地影响雍寒山地目光,一字字慢慢道,“我与先生之间关系如何也仅仅是我与先生之间地关系,而您与先生之间的旧事,也不会影响我分毫,而我也无意因我与先生的关系去揭开于您们而言早已以时间埋葬在心底的旧事了。”
她道,“而若是您通过我之手将这个盒子送到先生的案头,那也是您与先生各自的选择了,与我而言,并无关系。”
雍黎的通透明白,雍寒山从来都是知道的。只是通透明白太过,却发现原来人间清醒,实际却是万事无关与已无关的冷心冷情。
想到这里,雍寒山反倒笑起来,他道,“罢了,你且先去吧。晚间来我这里一起吃饭,明早我送你启程。”
雍黎点头,告退离开。
她却并没有回千古高风,让人将那盒子送回自己院子后,便出了府。
她是从偏门出去的,刻意没有从正门走,也是为了遮掩些。
雍黎原本是打算去广陵涛的,却不想方才拐出去小巷子,便见到祝词迎面走过来,她诧异地看过去,却见祝词暗暗朝旁边某处使了个眼色,然后转了方向。
雍黎也默不作声跟过去,不多时便见祝词等在街角一处略隐蔽的角落里,她问,“还当你今日一直在府里的,却不想在这里碰见你了。你何时出来的,准备做什么去?”
“我早间就出来了,该做的事情也做完了,正准备回去的,也是没想到恰遇到你出来。”祝词道,“那位禁军统领不是一直兢兢业业守在你院子门口的么,怎么你们皇帝陛下的命令他会违拗,这般轻易地放了你出来?”
“我若是想溜出来谁拦的住我?”雍黎也不解释,玩笑道。
又问,“不过你今日出来到底是为了何事的?”
“我能为着何事?还不是都为着你的事情?”祝词斜睨她,“我要随你离京,有些未完成的事情,便是或许你自己都不大放在心上了,我总还是得给你安排妥当。”
祝词一副十分忠心耿耿邀功的模样,见雍黎并不配合他,才又道,“其他的事情倒不谈,回头路上我再一一说给你听。倒还有一事,虽于你而言可能也就是个琐碎小事了,但我今日出来还为此暗里专门往昌王府走了一遭。”
“为何事?”雍黎好奇。
“昌王府里的那位小蒋氏啊。”祝词道,“还不是你之前答应了昌王妃的那件事情……其实也用不着我再多做什么安排了,观昌王如今对那小蒋氏的态度,大约是用不着多久他自己便会对小蒋氏出手了……只是嘛,到底是您应承下来要做的事情,我还是稍稍推波助澜了下。”
雍黎也没问他到底是如何推波助澜的,只想想大约也能猜到个大概,她道,“哦?那你的推波助澜大约什么时候能见着成果呢?”
“我看着差不多咱们明日启程出发的时候吧……”祝词笑道,“要不要打个赌,就赌你亲手专为我酿十坛子好酒。”
“不赌。”雍黎果断地拒绝,“要喝酒自己去酒窖里搬去,那么些还不够你喝的?”
“酒这东西还不是多多益善?”祝词也常饮酒,但也并不是个嗜酒如命的人,但有时候嘴上说起来却也十足地表现出一个合格的酒鬼形象了,“‘酒池肉林’这个成语着实形象,说起来便让人觉得舒坦,不过‘肉林’我便不期待了,你什么时候倒是可以为我修一座酒池子,就当报答我这十年的辛苦了。”
雍黎自然知道他是在玩笑,也已然对他一贯翩然贵公子形象之外偶尔的不正经表示习惯了,只当没听到。
祝词也却是只是玩笑,也没想着等到雍黎回他,便又道,“你是要去广陵涛吧?我随你一同去吧。”
广陵涛离王府有些距离,她出府前已吩咐了觅铎套了辆车出来,等二人转到大街上时,觅铎已经牵着车马在拐角处等着了。
马车是最普通的完全看不出璟王府标志的青蓬马车,大约只是府里下人采买东西才会用到的那种马车,足够低调,一点也不会引人注目。
马车悠悠晃晃到广陵涛也没用多久,总是比两条腿走路要快很多了。
雍黎一进后院,席岸便迎了出来。
见着祝词时他眼睛一亮,笑道,“言深也一起来了啊。”
听他这语气,倒是如对老友般。
雍黎却有些惊讶。
祝词自随雍黎回京来,因着雍黎吩咐的有些事务的交叉,他二人也已经见过几次面,只是雍黎却未曾想到他二人仅仅见了几面便如此熟稔。
“您是不知道,我与言深虽只见过几面,但惺惺相惜引为知已。”席岸道,“前些时候与言深一起喝酒,酒到酣处越发觉得……”
“停。”雍黎打断他,“我并不是很想听你二人的交友经过,今日来还是有些事的。我明日要离京,有些事情还需要你帮我理一理。”
“明日就走?这样快?”最近京中的流言,本就未曾消止,几乎走到哪里都能提到百姓谈论起,又有消息网络如此灵通的广陵涛在手,席岸知道的几乎比所有人都多,所以也自然是知道雍黎要离京的消息,只是确实没想到会这样快罢了。
“嗯,今日刚接到旨意,迟不得。”雍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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