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钺起身告辞,“晚间宫中开大宴为长楚使团接风,我还要去宫中值守,这便先走了。午间小宫宴殿下并未出席,这晚间大宴是得去的,殿下莫忘了时辰。”
“嗯我晓得了,略梳洗一番便进宫。”这大小宫宴原是陈国迎客之礼,也是为表重视的意思,沈蔷自然是晓得的。
沈蔷起身送宋钺至院内,又不免多交代了两句,“胡炎纪手段颇多,先头说的被已送去宗正司的那人,若有机会也留意一二。若是不得机会,也千万不得冒险。”
宋钺应了,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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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宫之中晚宴既开,设宴的蓬莱宫灯火通明,宫人内侍往来不绝,歌姬舞女彩袖招展,一应规格比之午间小宴更高出数倍。
而作为此宴的绝对主角,早就享誉天下十数年,却避世不出而得众人诸多猜测的南阳王谢岑,显然成了此次宴会众人的目光所聚之处。
只是即便处于众人目光之下,却依旧泰然自处,始终眼角带笑少有言语,不过偶一举杯朝上头陈帝一引,答一两句陈帝的话,除此之外再没与旁人多说一两句。
端的是矜贵尔雅,气度绝尘,只是落在众人眼中,却是疏离而不可接近的感觉。
要是雍黎见着大约得嗤笑这家伙人前端得谪仙一般的范儿,人后指不定怎么使着腹黑手段呢?
上首年过半百的陈帝,身材略有发福,看着身体并不甚好的模样,只是精神却不错。
他似乎对谢岑颇热情,还频频劝酒劝菜,一席下来,大半时间都在与谢岑闲谈,即便谢岑言辞并不多,但往往一两句却总能说到要点,所以到让陈帝也也有了种相谈甚欢的感觉。
下首陈帝的几个皇子,安心喝酒吃菜赏歌舞的是一个都没有,倒多留意在谢岑这边。都有些诧异地看着自己父皇与这位南阳王相谈甚欢,偶谈到兴起之处,还微微倾身去与谢岑说话。
沈芝仗着自己一贯受宠,又因自萧邑迎接谢岑几日相处下来也算相熟,便端了酒杯往前,举杯敬上,“父皇,今日歌罢饮罢,也算宾主尽欢,儿臣愿以七盘舞迎长楚贵使。”
七盘舞在陈国基本是贵族子弟中人人皆会的舞蹈,应着陈国的风俗,七盘舞可为答谢之意,也可为迎接贵客以示尊重,甚至宾主尽欢时把酒共舞也是情致,所以沈芝这个提议说来也并不突兀,反而显出几分尊重好客的热情之意。
陈帝自然不会不同意,当下笑道,“吾儿以七盘舞迎南阳王自然甚好,恰让南阳王见见我陈国独特的风物人情。”
有皇帝陛下这句话,除沈芝外,其他几位皇子自然也不可能干坐着,也都起身共舞。既然几位皇子都跳着了,那在座的陈国公卿子弟青年才俊自然也能干坐着,也都起身加入进去。
一时大殿内诸家子弟舞地热火朝天,倒也是别有一番喧闹趣味。
一旁陈帝笑问,“此舞七盘舞,为我陈国国舞,南阳王瞧着可好?”
“确实别有趣味。”谢岑含笑点头,又装作去瞧殿中,而目光却于不经意间扫向下首长楚使团一行。
然后,就在宴会于高潮之时,将将要落幕的时候,殿中忽生异变。
忽有人惊叫一声,“侯爷!怎么……”
一时大殿中原本的喧闹景象渐次安静下去,众人皆看向异变的中心,见着长楚使团中副使佑慜侯顾云图突然卡着嗓子喘不上起来,连身体也在抽搐,仿佛下一刻便断了气过去。
“云图!”谢岑起身快步过去,查看了一番顾云图的情况,十分熟练地将他平躺在地上,又以坐垫垫在他后背,将上半身微微抬起。
眼见着顾云图窒息状况暂缓,谢岑在他身上上下找寻了一番,没有找到他常吃的药物,便立即朝陈帝道,“佑慜侯状况不太好,烦请陛下迅速请一位御医来帮忙看看。”
“已经去派人去叫了,马上便来。”说话的是沈芝,他有些不安地看着谢岑,“不知佑慜侯这是……”
谢岑未曾答他,低头去看顾云图食案上动过的酒水食物,一一查看过去,最终在那盘青茶虾仁上停了停。他取了筷子夹了一块虾仁一尝,顿时目光一变。这盘菜他的桌案上也有,只是他并未食用,这会儿一尝便知这道青茶虾仁的虾仁是裹了鸡蛋液炒制而成的。
一旁陈帝见谢岑面色微变,心下觉得不好,却不得不做出些态度来,毕竟是在陈国宫宴上出了此状况,还极似中毒,无论如何也得他给个交代。
陈帝面带怒意,当即让人速速调查,就连整个蓬莱宫也被内卫迅速控制,任何人不得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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