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注定不是一顿简单的晚饭。
韩川和张清出来的时候，菜还没上桌，但是碗筷都摆好了，方姨陪着韩母在客厅嘀嘀咕咕的说着话，一见着两人出来又齐齐闭了嘴。
张清直觉那两人估计是在讨论自己，再看韩母那厌恶的眼神，猜也不是什么好话。张清有所察觉，韩川当然也不会没注意到，只是碍着自己亲妈的面，也不好当场发作。
“怎么换个衣服也这么慢。”韩母语气满是不耐烦，“年纪轻轻就啰里啰唆的，没点年轻人的样子。”
张清握紧左手拳头，强行忍着对方的冷嘲热讽。
“现在的年轻人嘛，都是有些散漫的，这都正常的，哈哈……”方姨插话进来，“夫人好久没吃过我做的菜了，快和少爷上桌吧。”
方姨的话里没有带张清这个人，很显然饭桌上也不欢迎他的到来，不过韩川还是拉着张清坐在自己身边。
韩母不高兴，却也没再说什么。
方姨摆好饭菜后，又说了几句奉承话。因着方姨的年龄和韩母相近，从小看着韩川长大，对方又善于讨好，所以以韩母为首的韩家人对待方姨都很客气，这也是为什么这位老阿姨有时候会分不清自己的身份的主要原因。现在也不是什么正式场合，按照惯例方姨自然也要坐在一桌上的。
自打韩母来了之后，韩川也没再为难方姨，方姨理所当然的认为前两天的事就揭过去了。就说嘛，一个小地方来的土包子，少爷还会因为这么个人真和自己过不去？估计着就算不请韩夫人过来，待到少爷消气后也就烟消云散了，白瞎了自己跑去老宅跟夫人哭了一回……
方姨又卖了个好，逗的韩夫人笑了几回，这才准备坐上桌。
方姨的屁股还没在椅子上落实，韩川突然一拍筷子，呵斥道：“你什么身份，和主家坐一张桌子上吃饭！”
韩川这一招事出突然，韩母和张清都被吓了一跳，更不用说当事者了，方姨的整个脸瞬间胀得紫红，然后又转成苍白。
“小川，你怎么和方姨说话的！”韩母首先反应过来，也开始呵斥儿子。
“妈，我不知道为什么方姨今天和你一起来了，但是我早把方姨辞了。”韩川黑着脸道，“这样大气势的人我可用不起，也不敢用。”
“你胡闹！方姨在咱们家多少年了，你说辞了就辞了？！”韩母开始教训儿子了，“就为了你旁边那个小情人？！你说说你，这么大了，有个亲疏远近吗？那个人和你什么关系，方姨和你什么关系？！怎么这么不分轻重啊！”
一直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张清突然被这样拉出来比较，真是无辜躺枪。
“妈，张清是我男朋友，我希望你尊重他。”韩川说这话的时候非常严肃。
即便韩母早就知道儿子的这些事情，但是这是韩川第一次如此明确、正式的说出自己的选择和取向，韩母还是被震惊到了，就是张清也没想到韩川会说出这样的话。
“韩川，你疯了吗？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韩母一直维持的舒雅形象开始崩溃，“你在外面怎么玩我不管，但是现在，你竟然弄这么个男人给我说这些话！你脑子清醒一下！”
“夫，夫人您别先别生气。”方姨从来没见韩夫人发过这么大火，赶紧上前劝解，“少爷还年轻，闹着玩呢，您别往心里去。”
“我没闹着玩，我说的是真的！”韩川再次强调，“所以，这个家有我的身份就要有张清的身份，所以，不管是谁，以后都要尊敬……”
“够了，你别说了。”张清终于忍不住打断韩川，“我不想和你家里有什么关系。”
“张清……”韩川没想到这次说话的竟然会是张清，“你，你不想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