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棉棉和凤凰儿这几日在成国公府并没有和人“宅斗”。
但为了不让司徒家的人对她们的来历起疑心,也是时刻绷紧神经与之周旋,着实耗费了不少精力。
此时遇到同“阮氏”和“司徒箜”并不相识的左未晞,母女二人的心情都非常轻松愉悦。
而左未晞心底也生出了一种过去十三年从未有过的感觉。
她接触过的女性长辈不算少,最熟悉的却只有母亲和勇义侯夫人。
母亲自不必说,勇义侯夫人这些年也一直待她若亲生女儿。
但因为两府的遭遇,她们两人的性格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可以说自从八年前父亲和勇义侯殉国之后,她就从未见她们真的笑过。
尤其是三年前母亲也走了,勇义侯夫人变得愈发阴郁,有时一连几日都不愿意出房门,更不愿意说半个字。
左未晞毕竟还是个尚未及笄的女孩子,这种死水一样的日子虽不至于熬不下去,但也真是过够了。
因为上次田庄地契的事情,她对眼前这母女二人本就怀有感激之情。
今日见司徒三夫人竟是这般平易近人活泼开朗,越发觉得司徒箜这个人值得她结交。
最起码同她母女相处时,她是发自内心地高兴。
寒暄了几句后,彼此之间些微的陌生感彻底消失殆尽。
凤凰儿道:“那一日多亏左姐姐送的信,否则我们一定难以应对得法。”
左未晞轻轻摇了摇头:“妹妹言重了,我不过是提供了一点点消息,圣上的决定向来无人能够左右。”
言下之意就是大宋皇帝早就有封赏阮家的意思,这次的事件不过是个由头而已。
阮棉棉暗叹,古代的小姑娘真是太过早熟了。
明明还是该在妈妈身边撒娇的年纪,很多时候却已经要学着独当一面。
偏偏她们非但不紧张不害怕,说话行事都挺像那么回事。
但转念一想,勋贵之家的嫡出姑娘,及笄之后差不多就要准备出嫁。
而且凭她们的身份,所嫁之人多半也会是身份相当人家的嫡长子,都是要继承家业的。
别看她们年纪不大,将来却多半都是大家族的宗妇,真是想不早熟都不行。
只听凤凰儿又道:“不管怎么说我是一定要谢谢左姐姐的。”
左未晞故作正经道:“那我只当你是在谢我送你的那两筐甜瓜。”
凤凰儿没想到她竟也有这么活泛的一面,笑道:“姐姐田庄里自产的甜瓜不仅香甜且汁水极多,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佳品,小妹这厢多谢了。”
阮棉棉也被逗笑了:“小晞可别上她的当,这丫头明显是吃顺嘴了找后尾呢!”
左未晞终于撑不住笑道:“这我可帮不了妹妹了,甜瓜是我田庄里的一个佃户从亲戚家讨的瓜种,听说还是千难万难地从大燕那边带过来的,一共就试种了半亩地,哪里还有多余的。”
大燕的甜瓜?凤凰儿愣住了。
她不禁又想起了自己当初把翠羽骗出宫的借口——寻找墨家村的甜瓜。
大燕慕容皇室在她心中早已经是过眼烟云,唯一放不下的只有翠羽那丫头。
五十多年都过去了,就算她还活着也已经是一名年近七旬的老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