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禹和司徒恽都是国公,虽然爵位相同,但两人在朝中的地位却是天差地别。
他除了是皇后娘娘的嫡亲兄长之外,还担任尚书左仆射一职,算是如今大宋的首相。
最近他递了折子告病,不仅不上早朝,连公事也全然不理会。
结果导致尚书省一团乱,连昌隆帝都晕晕乎乎,感觉所有的事情都不顺手。
可他明知韩禹是在装病,却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当初韩禹本就只想做一名闲散勋贵,压根儿就没打算真的入朝为官。
是他用尽各种手段才把韩禹“骗”到身边做事的。
那时君臣二人就约法三章,韩禹为他尽心办事,他不得干预韩禹的私事。
这个私事的范围很广。
最要紧的就是任何人不得插手韩雁声的婚事;还有当韩禹想要歇息几日的时候,任何人不得打扰。
“任何人”甚至包括了昌隆帝本人。
这么霸王的条款,昌隆帝当然不愿意应允,但当时朝中情势所迫,最终他还是让步了。
十年来,韩禹一直践行着最初的承诺,一心一意在尚书省做事,最终成为了大宋的首相。
除了发妻病逝那一回,他从来没有因为私事请过半天假。
所以即便这几日昌隆帝都快抓狂了,也一直忍着没有派人去倾音阁打扰韩禹。
韩雁声回京,他觉得自己总算是寻到办法了。
世间总是一物降一物,要说这世上还有一个能“降”得住韩禹的人,在昌隆帝看来非他儿子莫属。
可惜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
韩雁声的确是有不少的招数对付自家老爹,但也得看他愿不愿意。
他为难地看着昌隆帝:“圣上,家父的脾气您比谁都清楚,他想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微臣实在是……”
昌隆帝被气笑了。
这父子两个!
老子是头倔驴,儿子是条泥鳅,一个脾气死倔,一个滑不留手。
他就不信了,自己堂堂一国之君,还拿不住他们!
“朕哪日得空,一定要去你们家那个倾音阁观摩一番,瞅瞅里面究竟有什么稀世宝物,竟让堂堂的英国公痴迷到这种程度!”
韩雁声咧咧嘴:“圣上知晓的,倾音阁就是个以琴会友的地方,如今不过是多了几位同家父志同道合的制琴大师,算不得稀世宝物。”
“哼!”昌隆帝道:“这可未必,承甫自诩不好女色,朕却一直都不相信!说不准倾音阁里就藏着一位绝世美人,所以才让他这般流连忘返!”
韩雁声:“……”
圣上这是真生气了?
否则怎会在自己面前直呼父亲的表字“承甫”,这可真是破天荒的第一回。
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借圣上吉言,要是家父能在倾音阁寻到一名红颜知己,那倒也不赖。”
“臭小子!”昌隆帝笑骂道:“这么多年朕竟没有发现你也是个臭小子!真白长了这么好的相貌,白读了这许多的书!”
韩雁声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接话了。
昌隆帝又道:“让你去你就去,少给朕推三阻四的,明日早朝朕一定要见到英国公。”
“微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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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儿一直忙到腊月下旬才把所有的礼物备齐。
看着眼前堆成一座小山的袜子堆,她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一个多月来的疲惫一扫而光。
大将军的四双袜子,上面绣了松鹤延年的图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