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绯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凤凰儿不打算再多言。
她冲赵重熙眨了眨眼睛,两人站起身告辞。
“亭儿留下。”慕容绯唤住想要随二人一起离开的慕容离亭。
慕容离亭顿住脚,略有些惊诧道:“父王?”
活到快十七岁,他还从未见过似这般在人前有些失仪的父王。
凤凰儿转头冲他笑道:“我们能识得回客院的路,离亭世子请留步。”
慕容离亭道:“那我待会儿再来寻二位说话。”
凤凰儿点点头,同赵重熙一起离开了外院书房。
慕容绯叹道:“亭儿,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更何况她和你根本不可能,你又何必白白浪费自己的情感?”
“父王,儿子不会做糊涂事的,倒是您方才……”慕容离亭薄唇微启,欲言又止。
“为父是过来人,你心里的感受我非常清楚。然,世间每一个做糊涂事的人都认为自己不会做糊涂事。
你虽然比寻常人多了些见识,但始终还是一个未满十七岁的少年郎,又怎可能不犯糊涂?
方才为父当着旁人的面把你唤住,的确是有些失仪,但你要明白为父的苦心。”
“儿子明白。”慕容离亭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慕容绯又道:“司徒六姑娘聪明漂亮还是其次,最让为父欣赏的是她的心智,实在不像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太过坚定了。
如果司徒家未曾背离大燕,即便你不喜欢,为父也会用尽一切手段让她做楚王府未来的当家主母,可惜……”
慕容离亭苦笑了下:“如今再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父王,儿子知晓您是被军饷弄得焦头烂额,可您却忽略了一件事。”
“什么?”
“司徒恽对大宋未力寸功,他凭什么保住了爵位?”
慕容绯道:“你的意思是,即便那秘辛真同一笔天大的财富有关,估计也已经被司徒恽送给了宋国皇帝。”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慕容绯一阵心塞:“算了,事情总要一步步来。”
慕容离亭追问:“既如此,您为何不早些放司徒箜他们离开?”
“亭儿!”慕容绯轻斥道;“方才那些话不过是你我分析出来的,事情真相谁也不清楚。
更何况那司徒箜说自己这一趟连凤凰台都没有见到,这话谁会相信?”
“父王的意思是……”
“这几日你就不用去上朝了,多在司徒箜身上用点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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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凤凰儿和赵重熙,两人不一会儿就回到了客院。
凤凰儿走到窗边,身子一侧便坐在了椅子上。
赵重熙见她一副懒得说话的样子,紧锁的眉头又像是在思索什么要紧事一般,心里越发没有底。
他本以为一走出慕容绯的书房,司徒箜立刻就会向自己发难。
孰料她一路行来竟是不发一言,甚至连看都懒得看自己一眼。
赵重熙走到凤凰儿身侧:“司徒箜,你要是真生气了就骂我几句。”
凤凰儿抬眼看着他,噗哧笑道:“你以为我会同你计较那秘辛的事?”
赵重熙反问道:“难道不是?”
换作其他女孩子知晓了这种事,估计当着楚王父子的面就能发火。
凤凰儿道:“你只在意我有没有因此而生气,难道就没有注意慕容绯话里的纰漏么?”
赵重熙想了想道:“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