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重臣们和昌隆帝商议了几件要事后便都散了,唯有韩禹被单独留了下来。
君臣二人用过午膳,昌隆帝一改往日午睡的习惯,兴致勃勃地吩咐宫人们摆棋盘。
韩禹和昌隆帝这个“妹夫”,私底下相处是比较随意的。
一听臭棋篓子妹夫又要拖着自己下棋,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他冲昌隆帝拱手求饶:“圣上放微臣一马吧,微臣那里还有一大堆的公事等着处理,您看……”
昌隆帝不乐意了:“朕就知道你们一直嫌弃朕是一手臭棋!”
韩禹无奈地笑了笑。
自古以来能当皇帝的人全都自视甚高。
像他的好妹夫这般当面承认自己短处的皇帝,即便不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也一定不会太多。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一点也不想和圣上下棋,怎么办?
昌隆帝不由分说地拽着韩禹的袖子来到了小案几旁。
君臣二人相对而坐,很快便各执棋子厮杀起来。
然而,十几手后,韩禹下棋的兴致却被彻底挑了起来。
昌隆帝面带得色:“能让承甫这般用心,也不枉朕耗费了那许多的时间和精力。”
然而,他还是得意太早了。
开始这十几手,是昌隆帝找国手特意指点过的。
十几手一过,他的臭棋便漏了馅儿,韩禹不费吹灰之力便把他逼到了死角。
他死死盯着棋盘,恨不能把手里的棋子都攥出水来。
韩禹也不催他,刷地一声打开折扇,悠悠地摇了起来。
大约又过了半炷香的工夫,昌隆帝依旧没想好该怎么落子。
韩禹把折扇一收刚想开口,就见御前大总管吴公公手里捏着两份奏折一样的东西走了进来。
他冲对面的昌隆帝努了努嘴,示意吴公公把奏折送过来。
昌隆帝毕竟还是一位勤政的皇帝。
纵然心思一多半在棋局上,还是没有彻底忽略御书房中的其他动静。
“又有什么事了?”他头也不回头地问了一声。
吴公公赶紧走过来,把两份奏折捧到二人面前。
“圣上、韩大人,这是方才刚到的两份密折。”
“承甫快打开看看。”昌隆帝依旧捏着棋子,轻声吩咐道。
韩禹伸手取过上面的一份,笑道:“善夫的字就是漂亮,即便是规规矩矩写奏折,也不像别人的字那般死板。”
一听密折是司徒曜上的,昌隆帝把手里的棋子一扔:“竟是司徒御史上的密折,都写了什么?”
韩禹继续往下看,脸色却渐渐凝重起来。
“圣上,您看……”
他站起身把密折放在昌隆帝面前。
昌隆帝快速浏览了一遍密折的内容。
“啪!”他在小案几上重重拍了一掌。
“哗……”棋盘和棋子瞬时便落了一地。
“圣上息怒。”韩禹和吴公公一起劝道。
昌隆帝摆摆手:“朕无碍的……这些年,大宋的土地问题如鲠在喉,让朕日夜牵挂,忧心不已。
可朕万万没有想到,问题竟已经严重若斯。”
吴公公把另一份密折呈上:“陛下,这是阮大将军上的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