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曜回想着年少时的情事,眼神渐渐有些朦胧。
准女婿和儿子一左一右坐在他身侧,两人很快就发现了他的异样。
赵重熙毕竟年纪大了几岁,又是重活一世的人。
而且他最近一年多和司徒三爷走得很近,对他的生活起居非常了解。
此时一看司徒曜的眼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的准岳父大人自打重生之后,身边就没有留半个女子伺候。
准岳母态度又十分坚决,从来不让他在她屋里留宿。
而立之年的男子,虽不像少年郎那般血气方刚,却也不能缺了某些事。
想来这一年司徒三爷的日子真是不好过。
司徒篌才刚满十三岁,按说还不到懂得男女之事的年纪。
可他在军营中和那些粗鲁的士兵混了好几年,不想懂也懂了。
父亲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娘,分明就是想要做坏事。
他撇了撇嘴。
父亲永远都是这么磨磨唧唧。
又不是让他去勾搭别人家的媳妇儿,搞成这副样子也是够了!
他偏过头看了看同韩雁声他们坐在一起的涂浚。
让阿浚娶他的妹妹,这绝不是他脑子一热才有的想法。
可父亲如此不中用,他的小妹妹什么时候才能降生?
他是不是应该适当地帮父亲一把?
阮棉棉哪里知晓自己被这么多人惦记。
她闻着弥漫了整间屋子的浓郁香气,脑子却变得无比清明。
噬心蛊解除之后,她记起了从前发生过的所有的事。
大约是不想承认自己从前对司徒曜的那些情意。
她一直避免去回忆十四岁对他一见钟情,直到如愿以偿嫁入国公府的那一段往事。
可这浓郁的香气却提醒她,有些事情不是你不去想它就不存在的。
那年她和司徒曜定亲之后,随父亲一起离京归家。
出嫁之前的那一年,是她活得最辛苦也最快乐的一段日子。
因为规矩方面的缺失,虎老娘花大价钱请了教养嬷嬷来家里教她规矩。
又亲自督促她学习女红。
她本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可一想到那绝世无双的男子,她还是忍了。
因为备嫁,从前和她整日在一起疯玩的小伙伴们日渐疏远。
唯有涂征依旧每日都来看她,依旧每日都给她送各种有趣的小玩意儿,就好像那婚约不存在一般。
一年的时间很快过去了,终于到了她离开家的日子。
自家老爹征战几十年积攒下的家底,几乎给她搬走了一多半。
涂征也把自己的战利品和赏赐换成了金瓜子,全数送给她做了嫁妆。
想到这儿,阮棉棉不由得苦笑了下。
原来她拿去买地的那些金瓜子竟是涂征给她的嫁妆。
叹了口气后,她的思绪继续翻飞。
抵达京城后,她带着亲人们的祝福和一屋子的黄金,嫁入了成国公府。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最爱的黄金竟会遭至旁人的嘲笑。
更没有想到,她心心念念的男人竟会那般厌恶自己。
她在洞房里等了好几个时辰,等来的却是烂醉如泥的夫婿。
他甚至没有同自己一起喝合衾酒。
她是在武将堆里长大的,千杯不醉的男子见过无数,烂醉如泥耍酒疯的男子同样也见过无数。
可她却从来没有见过司徒曜这样,即便是喝醉了也好看得像一幅画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