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三爷对唯一的儿子一直都非常愧疚。
阿篌上一世就没有能够享受父母的关爱,家庭的温暖。
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人不仅没能在成长的道路上帮扶他,甚至没能等到他成婚生子那一日。
他早就打算好了,这一世绝不干预儿子的婚事,一定要让儿子迎娶他心爱的姑娘为妻。
如今被圣上这么一闹腾,本就惹眼的儿子立刻就能成为京中各大府邸最中意的女婿人选。
这绝不是他想看到的。
儿子才十六岁,还是个尚未定性的少年郎。
这个年纪最忌讳的就是被繁花迷了眼,看不清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前车之鉴,后车之辙,司徒曜不想让儿子的情路和自己一样坎坷。
涂浚也一样。
如果是他自己遇到心仪的姑娘,他们夫妻只会祝福他。
可要是被圣上这么一弄乱了心智,这孩子就太可惜了。
凤凰儿见父母的脸色都很不好看,赶紧劝道:“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圣上是明君,做事绝不会一意孤行。”
阮棉棉道:“箜儿说得对,咱们不能自乱阵脚。”
司徒三爷暗暗吐了一口气:“明日让阿福早些出宫,有些事情咱们必须做在前面。”
凤凰儿点点头:“知道了。”
晋州私粮案后,各大世家的根基都有所动摇,一部分土地回归到平民百姓手中。
加之这几年大宋没有战事,也没有特别严重的灾害,百姓们的日子过得不错,国库也日渐充盈。
因此今年的新年宴礼部比往年都用心,可以说是大宋开国以来奢华的一次宫宴。
但司徒曜一家人却无心欣赏,几双眼睛只盯着在昌隆帝身边大出风头的司徒篌,勉强支撑到新年宴结束。
回到府里时天早已黑透。
凤凰儿给父母使了个眼色,笑道:“笑笑从来没有和爹娘分开这么长的时间,你们赶紧回房去看看她吧。”
阮棉棉和司徒曜看了正在和史可奈说笑的儿子一眼。
臭小子没心没肺的,有些事情让箜儿去同他说,效果肯定比他们好。
阮棉棉交待了姐弟几句,和司徒曜一起回了琴瑟居。
父母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凤凰儿一把扯着司徒篌的胳膊:“随我去润心园。”
司徒篌同史可奈说得正高兴,被姐姐这么一拉扯,嘟囔道:“司徒箜,你大晚上的不赶紧回去睡觉,拉我做甚?!”
凤凰儿道:“你这次回来咱们俩还没有好好说话,今晚我打算和你秉烛夜谈。”
司徒篌不敢太用力,稍微挣扎了一下:“喂喂——去我院子里说不行么……”
凤凰儿懒得搭理他,直接把他扯进了二门。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润心园。
丫鬟们见自家姑娘拉扯着五少爷,也不敢多问,忙迎上前行礼。
凤凰儿笑道:“准备一些茶水和点心,我有些话要和五少爷在暖阁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