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太子那修长白皙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那粉色花瓣,一副根本没有把自己的话当回事的模样。
廖先生一怒之下,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一把将那“二乔”扯下扔在地上。
如此这般还不解气,又抬脚踩上那两朵花并且用力碾了几下。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太子搞懵了。
等他脑子清醒过来,娇艳无比的“二乔”已经彻底化作一堆脏污。
他怒不可遏地指着康先生,厉声骂道:“你好大的胆子!”
康先生丝毫不惧怕他的怒火,指着屋子一角那硕大的冰山,用更大的声音斥道:“桂州地处偏远,为了让您在这酷热的天气里享受这一丝清凉,您可知晓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
太子一时间没听懂他的用意,冷声道:“本宫乃是大宋储君!”
康先生讥讽道:“是啊,您是天潢贵胄,所以天生就该劳民伤财。
反正等皇长孙登基做了大宋皇帝,您也是皇帝的父亲。
不过就是从极北之地往桂州送些冰,也是新帝对您的孝敬,不值什么。”
太子声音都有些变调了:“康先生,本宫向来都十分敬重你,可你也不能……”
康先生嗤笑:“我要您那浮于表面的敬重做甚?如果不能替您保住储位,我还有什么颜面去见主子?”
太子的心颤了颤。
十多年来,他不止一次听康先生提起他的主子,可无论他怎么试探,对方始终不肯说出那“主子”究竟是谁。
他用力攥了攥拳头:“康先生,本宫方才并非做戏,重熙再不听话,他也是本宫的亲儿子,虎毒尚且不食子……”
康先生打断他的话:“老虎再厉害也不过一畜生耳,岂能配得上称作毒?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您才三十出头,岂会缺了儿子?
远的不说,三皇孙如此聪明可爱,您难道忍心他一辈子偏安一隅,如此酷热的天气连块冰都用不起么?”
太子不由得想起了方侧妃昨晚的抱怨,说重安又长了不少痱子,好几日都不能安眠,眼见得脸蛋又小了一圈。
身为皇孙的重安不是用不起冰,而是他身体太弱,根本不能用冰。
康先生想说的,其实是前一句。
如果自己不能坐上那个位置,重安这一辈子都得随自己偏安一隅,永远都不能回到那繁华富贵的京城居住。
要想让心爱的女人和儿子舒服惬意,他就必须比老虎更毒。
他咬了咬牙,沉声道:“先生,十多年来本宫一直都听你提起主子,可出于对你的尊重,本宫一直没有开口询问。
如今情势如此危急,你还不愿意与本宫实话实说么?”
康先生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殿下,我终于等到这一日了。”
太子十分懊恼。
合着人家从来就没有打算隐瞒他,只不过是在等着自己主动询问?
简直气死人了!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才道:“你说吧。”
康先生把嘴凑到他耳畔:“殿下,其实我的主子乃是……”
他的话未说完,太子已经如泥塑木雕一般,彻底呆了。
隔了好一阵后他才喃喃道:“一切但凭先生安排,本宫等你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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