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与赵重熙重逢,袁谟就再也不敢离开他的左右。
不是他喜欢黏着自家师弟,实在是被那一次师弟不按事先的约定行事玩了一把大变活人,真是把他都整出心理阴影了。
一个多月的时间,他陪着赵重熙从秀城出发,先是赶到泸州与涂浚和荀朗会合,顺利围捕了南疆大王子。
后来又一路向东,几乎把荆州附近大宋军队的驻地都跑了一遍。
燕国之所以还能同大宋抗衡,除了楚王麾下的几十万铁骑,荆州驻军同样也是一块十分难啃的骨头。
十多年前的那一场惨败,是昌隆帝和宋军永远不会忘记的伤痛。
因此,谁能突破荆州防线,就是为大宋立下奇功一件。
身为皇长孙的赵重熙,完全没有必要去和将士们争夺这样的功劳。
可他虽然是昌隆帝最看好的继承人,又有阮大将军和韩相的支持,朝中反对他做储君的声音却并不少。
毕竟大宋本来就有储君,即便太子不堪大用,昌隆帝膝下的皇子还有好几位。
在有一大群儿子的情况下让孙子继承家业,在许多朝臣看来不是什么好习惯。
赵重熙想要顺利成为储君,将来想要坐稳那把椅子,他必须为大宋立下足以服众的功劳。
袁谟并非贪恋权势的人,在遇到慕悦儿之前,他一度还把修道当做自己的人生目标。
他虽不怕生活清苦,也不怕孤独寂寞,却不是个喜欢自找苦吃的人。
似这般整日不离马背地奔波劳碌,是他从未想过的生活。
因此今日抵达营地后,他哪里还顾得上赵重熙,寻到自己的营帐简单洗漱后,甚至连饭都顾不上吃就直接躺在了床上。
赵重熙等人刚来到他的营帐门口,就听见里面传出了一阵呼噜声。
凤凰儿和春桃憋着笑顿住脚,赵重熙则抬手制止了守门的士兵打算行礼的动作,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袁谟睡得实在太香,赵重熙看了他一眼后,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他小声嘀咕道:“做人师兄自然要讲义气,师弟还醒着,你怎么能一个人睡着了呢?”
两人是一起长大的,年少的时候没少在一起打闹玩笑,互相捉弄也是常有的事。
看着袁谟微张的嘴唇,赵重熙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手痒。
心动不如行动,他一把就捏住了袁谟的鼻子。
正在做美梦的袁谟呼吸突然受阻,刷地睁开了眼睛。
看清楚是赵重熙在作祟,袁谟一把将他的手拍开,哇哇怪叫了几声。
“我说赵重熙,你今年多大岁数了,还做这么幼稚的事……”
赵重熙见他穿着十分整齐,冲帐外唤了一声:“凰儿快进来吧。”
袁谟一张脸涨得通红,赶紧从床上跳下来,用最快的速度套上了鞋。
误交损友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凤凰儿和春桃在帐外把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因为不好意思笑出声,主仆二人的两张俏脸都憋红了。
袁谟羞恼地瞪了赵重熙一眼,扯了扯衣裳上的皱褶,这才冲刚走进帐内的凤凰儿拱了拱手:“六姑娘。”
凤凰儿掩住笑还了一礼。
一面就示意春桃把包袱递给袁谟。
袁谟见那包袱鼓鼓囊囊的,不用想都知道它的来历。
感动之余,不免又有些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