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重熙不知自己是该羞臊还是该生气。
避火图这种东西他虽然没有看过,但也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只不过,他好歹也是个即将第二次及冠的男子,还需要别人教他如何洞房?
而且,这个“别人”虽然年纪一大把,却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生手……
吴公公见长孙殿下盯着书皮上那三个字迟迟不动作,脸上那朵盛放的菊花瞬间就凋谢了。
圣上交给他的都是些什么任务哟!
皇室子弟通人事,其实真的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宫里有的是被嬷嬷们精心调教过的美貌宫女,皇子皇孙们到了年纪,自然有娘娘们为他们安排妥当。
谁听说过哪个皇子皇孙是看避火图自学成才的?
偏生眼前这位新主子,这几年无论圣上用什么办法,始终没能达到让他通人事的目的。
这不,说话就要大婚的人,竟连避火图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长孙殿下和他这个打小儿就净了身的内侍也没啥区别。
吴公公这么想着,脸上难免就流露出一丝怜悯的神情。
幸好此时的赵重熙没顾上抬头,否则这营帐中说不定有人就要倒霉了。
他伸手指着匣子里的书,语气不善道:“这是什么意思?”
吴公公额头上的汗又一次冒了出来,压低声音道:“殿下,这小册子虽然及不上那些牙雕玉雕的版本珍贵,却也是老奴精心挑选的。
您别看它外观不起眼,其实画工十分细致,绝非市面儿上那些粗糙的春宫可比。
这些年您不肯收下圣上和娘娘们赏赐的人,想来……
不过以您的聪明机智,看过这小册子之后,很快……”
赵重熙真是服了这老太监了。
说话到了关键处就戛然而止,听话的人却立刻就能听懂。
自己不肯收下那些宫女,想来——业务定然十分生疏。
但以自己的聪明机智,再加上画工细致的避火图,很快——业务就能熟练起来。
真是够了!
他蹭地站了起来,冷眼看着吴公公:“大婚究竟在哪儿举行,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等我和司徒六姑娘商议过后,再行定夺。
公公年纪不小了,半个多月的长途跋涉想来已是疲惫之极,你还是先好好休息几日再说。”
说罢转身就要走。
吴公公着急了,忙道:“殿下,这避火图您……”
赵重熙想了想,伸手从那小匣子里把小册子取出来,顺势往怀里一揣,施施然走了出去。
吴公公微微一怔,随即跌坐在椅子上,终于笑出了声。
他就说嘛,殿下一旦弄清楚这避火图的用处,怎么可能不感兴趣。
以殿下的聪明,简单看一看大约就什么都懂了。
想来明年的七夕,圣上该准备做曾祖父了……
怀中揣着避火图,赵重熙只觉自己的前胸都变得滚烫起来。
他特别不愿意承认,其实他这个即将第二次及冠的男子,有些事情真的不是太懂。
两辈子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大婚,他当然不想留下遗憾。
婚礼要隆重,洞房也要顺利。
距离九月十二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他还有许多的军务要处理,不可能现在就回京。
吴公公的办事能力毋庸置疑,他寻到的避火图绝对比自己临时寻的要精致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