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隆帝想了一会儿,自嘲地笑了笑。
他真是吃错药了。
今晚召见老二的目的是要为重熙登基,为大宋的将来免除后患,同郭倩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又有何干系?!
孰料他这一笑,把其他三个人心里都弄得紧张起来。
二皇子给郭倩丢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多话。
郭倩暗暗剜了他一眼。
要不是为了他,自己何必大晚上的来这里遭罪!
昌隆帝懒得理会他们这些眉眼官司,冲条案上的瓜果努了努嘴,凉凉道:“老二,和这些东西一起送到你手里的,还有些什么?”
二皇子心下暗惊,父皇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同契丹人暗中来往好几年了,自问做得十分隐秘。
而且以他对父皇的了解,如果嗅到一星半点的味道,早就对自己下手了,如何还能等到今日?
想到这里他努力定了定心神,笑道:“其实瓜果只是顺带,主要是一些上品毛皮。”
昌隆帝像是没听懂他在说什么,疑惑道:“你要那么多的毛皮做甚?”
二皇子耐着性子解释:“倩娘陪嫁的铺子里有一个是做成衣的。因为从前的掌柜经营不善,很是亏了些银子,所以倩娘才想从北边进一些上品毛皮……”
听他一口一个“倩娘”,郭倩差点都想骂娘了。
这死男人,平日里唤自己都是一口一个郭氏,偶尔心情不错也是直呼姓名。
什么时候“倩娘”这种肉麻兮兮的称呼竟落到了自己头上?
她忍不住就想起了二皇子对府里那些侍妾的称呼。
秀娘、青娘、燕娘、芸娘……
这是把自己摆到和那些贱人同样的位置么?
是可忍孰不可忍!
郭倩从前和四公主赵玉交好,也算是罗贤妃看着长大的。
因此对这个儿媳,罗贤妃是非常了解的。
见她这种时候居然还在犯蠢,罗贤妃的眉心挤出了一个“川”字。
她一个眼刀子朝郭倩飞了过去,又厉声斥责道:“珂儿,你是什么身份,怎的竟然亲自过问你媳妇儿陪嫁铺子里的事情?!”
二皇子道:“回母妃,儿臣已经开府建牙了,自然需要懂一些庶务。
况倩娘乃是儿臣的结发妻子,儿臣如何忍心看着她的陪嫁铺子因为经营不善而关张?”
郭倩真是快吐了,但慑于罗贤妃的“淫威”,她只能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看着这三人如跳梁小丑一般上蹿下跳,昌隆帝用力鼓了鼓掌。
“珂儿,你投生到大宋皇室,真是屈才了。
朕看你们也别开什么成衣铺子了,一个个演戏演得这么好,直接开上一家戏园子岂不便宜?”
二皇子和郭倩吓了一跳,两人再次跪下:“儿臣(臣媳)惶恐。”
昌隆帝俯视着儿子束发的金冠:“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朕也不和你绕弯子。
你从契丹人手中换来的马匹,如今都在何处?”
二皇子一张脸涨得发紫,想要辩驳却无从辩起。
父皇是个心思缜密的人,既然把自己带来问话,就说明那件事彻底暴露了。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父皇,儿子知错了,请您责罚……”
昌隆帝见不得他这般惺惺作态,斥道:“能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的人,朕永远不相信他能悔改!
你口口声声让朕责罚,可你犯的是谋逆大罪,该受什么样的责罚你心里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