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因为……
司徒恽越想越害怕,只觉一股森寒之气从脚底缓缓升起,甚至还打了好几个哆嗦。
他赶紧拢了拢身上的大氅。
那位可怜的公主已经死了五十多年,足够她投胎很多次了,她的魂魄如何还会留在大燕皇宫?
一定是天气太过寒冷的缘故!
司徒恽不敢再胡思乱想,随着那引路的太监,加快脚步朝御书房走去。
安肃帝的年纪和成国公世子司徒昌差不多,比司徒曜稍微大了几岁,年幼时其实是见过司徒恽的。
那时他的皇祖父对成国公府十分倚仗,加之他对那位已过花甲之年的司徒淑妃依旧非常宠爱,因此司徒恽在朝中算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而他那时只是一个身体病弱,早已经被排除在储君人选之外的皇子的庶子。
万万没有想到,三十年后二人再次相遇,会是这样的情形。
感慨的同时,安肃帝对那位年轻的宋国皇帝默默表示了感谢。
如若此次出使大燕的是一名全然陌生的宋国官员,他的感觉一定比现在还要糟糕很多。
司徒恽行过礼后,安肃帝赐了座。
“天气如此寒冷,司徒正使又是偌大年纪,此行定是吃了不少苦头。”
司徒恽正待坐下,闻言忙躬身施了一礼:“老臣谢燕帝关心,替君王分忧乃是为臣的本分,不敢言苦。”
安肃帝本就是同他客套几句,笑道:“今日朕请司徒正使入宫,只是想与你叙叙旧,公事改日再谈可好?”
司徒恽暗道,这安肃帝果真和传言中一样没有丝毫属于帝王的霸气。
也难怪偌大的燕国会亡在他手里!
难道他以为归降大宋这么大的一件事,递上一份降表就算完了?
和自己叙旧情?他怎的不记得他们两人之间有什么旧情可叙!
成国公府背离大燕时,安肃帝还是个十岁出头的小少年。
况且那时他的父皇延平帝尚且只是一名普通的皇子,寻常时进宫的次数还不及自己多,更何况是他了。
司徒恽都怀疑,他们两个从前有没有见过面都难说。
他露出温雅的笑容,道:“燕帝有话不妨直言,老臣洗耳恭听。”
安肃帝叹道:“司徒正使从前是大燕的肱股之臣,和其他宋国官员始终是不同的。”
司徒恽有些好笑。
敢情这位真是连套近乎都不会啊!
如今的宋国官员中,曾经做过燕国臣子的真不在少数。
只不过他们当初官职不高,没有他这么显眼罢了。
远的不提,大宋太上皇的父亲,当初不也是燕国的臣子么?
之前他还有些想不明白。
大燕分明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只要君臣一心,面对大宋军队的进攻,至少还能抵抗个三五年。
否则那摄政王慕容离亭为何会打算迁都?
可这位燕国的皇帝,居然会突然选择向大宋递降表,简直就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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