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五爷见他不说话,忙道:“司徒大人放心,在下已经派人去京兆府报了案。
想来用不了多久便能寻到线索,司徒二爷很快就能回到您身边。”
这些宽慰的话对于一个久在官场的人而言,几乎起不到半点作用。
燕国都已经归降了大宋,京兆府想来也是一团糟。
天知道那名知府以及手下的捕头捕快们,究竟还有多少心思花在公务上?
这次冯五爷不敢出声打断他的思绪了,厢房中一时间陷入了沉寂。
旁人尚且可以忍耐,司徒明的两个儿子却受不了了。
祖父究竟是在闹哪样?
从前总觉得他最疼父亲,可今日一看,这算是什么?
这种时候他不是应该给京兆府施压,勒令他们赶紧破案,早日将父亲寻回来么?
在这里对着一个什么权力都没有的商人发呆,难道父亲就能自己回来了么?
司徒竼年长几岁还能沉得住气,司徒策却忍不住了。
他走到司徒恽面前深施一礼:“祖父,要不咱们赶紧去京兆府一趟?”
司徒恽抬眼看着他:“你没听冯五爷说,他的人已经去报过案了么?
你父亲出了事,你以为单是你一个人着急?
可这种事情急有什么用,还是得沉住气来应对。”
司徒策满心不服,却又不敢和祖父对着干,只能低着头应了声是。
司徒恽对冯五爷道:“你好生养伤,本官还有要事要办,就不在这里陪你了。”
冯五爷忙道:“您只管去忙,司徒二爷的事终归是因在下而起,我一定会全力寻找他的下落。”
司徒恽点点头:“那本官就告辞了。”
说罢带着两个孙子走出了厢房。
直到坐上回会同馆的马车,司徒恽才对兄弟二人道:“你们着急父亲,老夫同样着急自己的儿子!
你们不要忘了,燕帝虽然递了降表,这里却依旧是燕京而不是宋京!
咱们乃是大宋皇后的母族,这种时候千万不能给燕国人留下嚣张跋扈的印象。
至于寻找你父亲的事,绝不能全然寄托在京兆府那些人身上。
咱们这就去找篌哥儿,让他派人暗中调查才是正理。”
一席话把小兄弟二人说得面红耳赤。
司徒策道:“祖父,方才是孙儿太过心急了,可父亲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被人绑走了,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司徒竼拉了拉他的衣袖:“阿策,你觉得父亲有什么值得人家绑的么?”
司徒策偏过头看着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司徒竼抿抿嘴:“做儿子的本不该私底下议论父亲。
可咱们不得不承认,父亲只是一名商人,又是二十多年未曾来过燕国,哪里会有什么仇家?
就算是生意上得罪过人,人家也得给国公府几分脸面,哪里就敢直接下黑手了?”
司徒恽用有些浑浊的老眼看着司徒竼,暗暗点了点头。
平日里倒是没有看出来,老二家的嫡长子倒是个可造之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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