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山脉。
轿子上山路一颠一颠很不舒服,詹鸢坐在他怀里,道:“下去走路吧,让轿夫也轻松点。”
可谁知周禾悎拒绝,说:“不要,那样我们就不能这样亲密了。”
詹鸢的脸莫名红了,双手抵着他胸膛:“你还要不要脸?”
“脸是什么?”周禾悎就是不要脸的。
皇家祭祖。
周禾悎扶詹鸢下来,前边已经站了不少人,都是朝廷命官携其家眷。远处高台上,皇上和皇后坐着,各路王爷纷纷立在旁侧,而周子铭和宇天監神官站在祭台的另一侧,祭台上,何丸站着。
詹鸢道:“没想到那家伙穿上天师袍还像模像样!”
何丸穿着天师袍,传闻里是曾经圣祖方清河穿过的。那身天师袍全是用宫廷面料制作,一看便知,穿在身上什么样的人都能显得高贵。再加上那高耸的道长冠,更加能衬托得人英俊,何丸本就清秀,穿上这样一身倒是有点那种韵味了!
可就他自己知道自己心里有多慌!
何丸的手掌心渗出了汗,等会儿就要祈祷祭祀了,他可怎么办啊?
他脑海里极力回想之前在天伦山见过的那些弟子练功时的样子,一笔一划,一招一式,每一个动作,每一次抬腿,反复回想,就为编造一套行云流水的祭祀手法。
他的慌张詹鸢全看在眼里。
周禾悎问:“你打不打算帮他?”
詹鸢笑了,因为她心里也正在想这件事。
“帮不帮呢?”不知道她是问周禾悎还是问自己,“帮他有什么好,不帮他又有什么好?”
“帮他,或许会令他对你感恩戴德,不帮他,就正好解决个麻烦。”
詹鸢忽然领悟:“今日的皇家祭祖恐怕来得没这么简单!”
在不远高处的山洞里外,玄疆立于树荫下。葱郁的树枝叶遮住了他的黑袍,他冷言看祭台,同一旁站的周子铭对视一眼,唇角勾出轻笑。
“今日之局必要除去后患,游世师兄以为可凭何丸得到他想要的,只能是痴心妄想!”
玄疆轻声的耻笑正是对着何丸,也是对着游世道人座下站在人群中的弟子。游世以为周子铭组织这场祭祖是为了扬复生圣祖之威名,却不知道此乃局中局,周子铭最终还是只终于宇天監掌门。
詹鸢就是看明白了这一点,玄疆知道何丸是假的,那便是天伦山知道,而他绝不会允许天伦山存在这样一个污点,这样一个随时都会爆炸的炸弹!
这祭祀台就像一块砧板,何丸就是这砧板上的鱼肉,任由玄疆和周子铭宰割,任由天伦山和宇天監宰割……
这,就是最真的现实!
玄疆怎么会让何丸活着呢?从他被送来宫里又一直没有人教他作为开始,玄疆应该就在盘算除掉他。
詹鸢了解,正是因为她了解玄疆,虽然玄疆不是柳金眉。
她静静站在台下观看,等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眼看何丸越来越慌张。
“救不救?”周禾悎问。
“你也看出来了?”詹鸢问。
周禾悎笑:“我只是了解家兄。”
“家兄?”詹鸢回头,一下蹭到周禾悎贴在他脸庞的鼻尖。两人都是一愣,然后立即退开。
詹鸢摸了摸鼻尖,有种奇怪的感觉,说:“原来周子铭也想杀人。”